張軒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技術員,他正在做著普普通通的理論研究工作,在因為一個走神導致普普通通的計算失誤之後,突然爆發般地將手中的筆摔在了桌上,向後仰躺著靠坐在椅子上一臉消沉地雙手捂臉,深吸了口氣。
周圍的同僚們大都皺了皺眉頭,或是搖頭,或是沉思,卻同樣地習以為常,發愣片刻就繼續各做各事,似乎像張軒這樣情況的人,最近不在少數。
“研究人員就專心搞研究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嘛?”
“可有些事,不相通總覺得堵在那裏心裏不舒服,這不就是我們研究人員的優點嗎?長老都這麼說。”
“咳咳,那是指研究課題時,而不是指你這種情況吧。”
“也許吧,但是……哎。”
許是為好友著想,身旁一名研究員淡淡地說了一句,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但這卻打開了張軒的思緒。
他是一個空間物理研究員,重點方向是宇航和太空基礎理論研究,因此能夠接觸到不少朋族保密資料。可這對他而言並沒多大作用,因為朋族沒有空間實驗室,一切都依靠從雙月星得到的基礎理論推導,這給他一種完全靠臆想的感覺,讓人不爽。
不過非同一般的是,張軒在意的並不是研究的問題,而是朋族是否應該進入宇宙的問題。
這似乎很好笑,在許多人看來,麵對不斷前進的科技水準,朋族最終都會被推向宇宙,這是毫無疑問的。可張軒卻不認同,他正是在對此表達疑問。特別是最近網絡上開始出現‘盛極而衰’的思潮之後,他更是像發現理論依據的應用研究員一般陷入了狂熱之中。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宇宙?
“既然強盛到一定程度的文明終歸是要麵臨毀滅,那我們為什麼非要去搶著去毀滅,這不是笑話嗎!”這種理論在網絡討論中似乎有著不少的支持者,但卻給人一種杞人憂天的感覺。
“朋族隻需要在雙月星保持強盛就好了,因為蟲族的出現已經讓我們都知道宇宙中有著更多的威脅,讓我們明白自己還不算強盛。但同時在雙月星上,我們卻又是最厲害的,這樣一來既不用擔心盛極而衰的問題,又能為此朋族的某種程度強大,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這是張軒自己的想法,卻讓人覺得是另為雞頭不為馬尾,太過消極。
因此,認同的人不多。
“我們怎麼能止步不前!一直努力發展的話,我們會在漫長到無盡的歲月之後,才有可能麵臨所謂的毀滅,但如果按你所說,也許明天就會被蟲子給幹掉!”這是同僚的反駁。
“那就和蟲族交流不就行了,蟲子打不過我們的時候,我們雙方就能坐下來談不是嗎?”
“蟲族可能接……”
“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猛然的拍桌聲讓整個研究室的工作都停了下來,眾人齊齊看向滿臉怒氣的研究員,如同噬人的雙眼怒視張軒,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半步,卻還是倔強地抗住了。
“我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張軒……”
身旁的同僚似乎要拉住他,但很快被張軒甩開,他自認為自己也同樣是在為朋族大方向思考,即便理論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但至少心意是正確的,而有錯指出來就是了。
“我們不過是打退了蟲族三次如同隨意的侵略而已,別忘了,人家可是還有這如同雙月一般的要塞,而且已經占據了雙月。等到蟲族回過神來,即便我們能夠努力解決這個敵人,那我們還能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