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親自押船,憑借著英國國旗,總算是把滿載軍火和官兵的大輪船有驚無險地送到了鎮江一帶江麵。指揮著兩艘小輪船,前後戒備的王洪巽,一直待大船靠岸,馬上就毫無風度地趴在船艙裏睡覺了。
秘密組建的北方軍水師官兵,四個排都在這裏了,為了護送三百多名步兵弟兄安全到達鎮江,水師官兵隻能三班倒親自操作輪船和警戒,王洪巽更是好幾天都沒睡覺了,累壞了。這是北方軍水師第一次正式出動,任務是登陸鎮江。
已經進入光複軍軍營的陳安,蠻狠地強烈要求李夑和,指揮光複軍直接搶占了鎮江邊上一處小型碼頭,並且派出人手,趕走了臨近一切能夠看到碼頭的百姓和革命軍士兵。
江浙聯軍司令部馬上派人過來傳令訓斥。
陳安從李夑和手上,搶過了聯軍司令部的命令,當著傳令兵的麵,直接點燃燒掉。
臉漲得通紅的傳令兵,什麼話都沒有說,怒不可歇地轉身就走。
李夑和苦笑不已,陳安根本不是他所能說得動的家夥。
不過很奇怪,聯軍司令部並沒有做出任何處罰決定。很快在當夜,光複軍接到了聯軍司令部做出的戰役部署,光複軍負責進攻中線,首當其衝的敵人據點就是天堡城。
光複軍指揮部的軍官們頓時一片嘩然,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借刀殺人,憑借著槍械彈藥俱缺的光複軍,如何能攻占最堅固的敵軍堡壘。
李夑和眉頭一皺,大聲說道,“為革命犧牲,就是光複軍全部身死又有何妨。”
光複軍的軍官不吭聲了,但是都將眼神看向了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陳安。昨天公然燒毀軍令的舉動,李司令竟然毫無辦法,顯然是一個獨特的存在。
陳安笑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悠悠地說,“這就是我燒掉軍令的目的,天堡城,隻有我們光複軍才能攻下來,何必要其他革命同仁徒費人命呢。”
指揮部一片寂靜,所有人,包括李夑和都是一副看白癡的樣子。
衛兵忽然闖了進來,“報告,碼頭有船靠岸,發出了聯絡信號。”
陳安一揮手,“走,大家跟我去看看,為什麼隻有我們光複軍才能攻克天堡城。”
碼頭上,十幾堆大火堆熊熊點燃,照耀了數百米的河岸了,無數的人影聳動。
大船緩緩地靠上了碼頭,發出來沉悶的幾次砰聲。
一具鋼製舷梯靠在了碼頭上,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深藍色軍服士兵魚貫而下,飛快地占領了碼頭,甚至毫不客氣地接管了一些光複軍崗哨的位置。
陰沉著臉色,一言不發的表情,明顯不同於漢陽造的精良軍械,甚至一下船,就馬上開始壘沙袋構築陣地,甚至架起了一挺重機槍的架勢,似乎有無盡的煞氣正在凝集,讓所有執勤的光複軍士兵和跟陳安出來看熱鬧的軍官們不寒而栗。
幾乎是很短暫的時間,一個簡易的野戰工事悄然成型,操作重機槍的士兵哢吧一聲,直接就把滿是子彈的彈鏈送進了槍機,黑洞洞的槍口馬上橫了過來,瞄準前方的一切。
光複軍頓時大驚失色,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他們手裏的老套筒甚至都是沒有幾發子彈的。要不是這些極其彪悍的精銳士兵左臂上,也是綁著一條白毛巾,說不定光複軍要麼早就開打,要麼早就潰散了。
野戰工事已成,一名官兵對著身後的輪船,拿起一個口哨,連吹兩聲清脆的笛聲。
馬上,更多的官兵背著槍械出現在原本的舷梯上,如同一條黑色的猙龍,默不作聲地往岸上快速移動,更多的重機槍被送了上來,隻有蹦蹦蹦的踏步聲在不停地響起。
光複軍的士兵被迫再後退了一步,對方的氣勢似乎影響了天氣,原本已經有些陰冷的黑夜,忽然變得冰冷刺骨了。
另一個更寬的舷梯靠上了碼頭,幾匹被套住了嘴巴的軍馬出現在上麵,後麵是一門巨大的火炮,沉重的炮身甚至將舷梯壓得都是重重一沉,然後又是一門同樣的大炮。
光複軍的軍官全部都倒吸一口冷氣,眼尖的已經在抽搐嘴角,“至少100毫米以上口徑的野炮?國內有人裝備這種東西嗎?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李夑和也嚇得有些不輕,這就是陳安調來的援軍,精銳得超乎想象,估計就是這三百多號人馬,就可以把現在的光複軍擊潰了。
陳安身邊是緊緊護著的衛兵,跟其他的光複軍軍官有著很大不同,幾名北方軍軍官飛快地跑向陳安,十幾名士兵馬上跟上布成了一條簡單的散兵警戒線。
“報告長官,混成營八個排全部到達,請指示。”一名北方軍軍官直接帶頭彙報。出了軍營,就要一切以戰場為標準,這是陳安嚴格強調的軍紀。
“虎子,這些都歸你指揮了。”陳安很輕鬆地喊了一句給身後的虎子。
虎子上前,正式接過了指揮權。
光複軍的軍官都傻眼了,這些官兵是這個特立獨行的年輕人手下?!
很快,虎子的混成營擴編成混成協。當然,總司令還是李夑和。明麵上,虎子除了參加作戰會議外,隻負責一個炮排和三個步兵排組成的特別作戰分隊。但是軍官都知道,如果陳安下令,虎子就可以立即接管光複軍所有部隊。另外的五個排士官生,直接任命為基層正職,明確授予了指揮作戰的權限,原有的正職指揮官一律轉為副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