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寶珊馬上向陳安建議,“李虎臣的部隊向北突擊一下,隻要牽製住河州的精銳西軍四個營不能北上蘭州,如果能將馬安良吸引回河州,反而更好,我們解決完蘭州以後,再去對付他們。”
陳安點頭,“可以,讓李虎臣向北進攻到岷縣,保證自己的後勤補給線路順暢,千萬不要冒進。”
李虎臣接到命令,馬上組織兵力突擊前進,很快就打散了阻擋的民團,占領了岷縣。河州徹底亂了。大家終於反應過來,階州陳安喊了幾年報複以後,終於派兵北上了。
蘭州的甘肅提督馬安良,看著孤身一人逃回來的馬廷勷,差點暈過去了。
馬廷勷趕緊在下麵跪著,一把鼻涕一下淚水地,哭訴北方軍的殘暴。馬安良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拿起手上的拍案就砸了過去,怒吼道,“五個營的精銳西軍,就你一個人活著回來?你怎麼不去死呀。”
馬廷勷一看情形不對,爬起來就溜到後院找老媽去了。隻要老婆出手,馬安良馬上就會無可奈何的。
過了半天,其他幾名管帶,帶著殘兵退回了蘭州。聽完管帶們的彙報,馬安良怒不可歇,拿起馬鞭就衝進後院,結果馬廷勷什麼事情都沒有,馬安良倒是被老婆臭罵一通趕來出來。
蘭州震驚了,陳安終於出動他的北方軍了。
隻是所有人都不明白,陳安為什麼將秦州黃鉞解決後,竟然還是要進攻精銳西軍,難道陳安始終不肯放過馬家嗎?當年的恩怨,在利益麵前還需要繼續糾纏嗎?
蘭州很多相識不相識的官僚士紳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串聯。
馬安良衝進昔日的總督衙門,現在的甘肅軍政府都督府,一番密議後。都督府下令以延誤軍機為名,解散了省議會。省議長李鏡清非常不滿,直接過來理論。馬安良掏出手槍來就直接威脅,大罵不是李鏡清的話,早就軍事解決黃鉞了,哪有現在這麼多麻煩。
李鏡清被迫辭職,並連夜南歸狄道避難。
等到李虎臣一進攻河州,馬安良大驚失色,第一時間就將剛逃回來的三個營精銳西軍,撤回河州休整,準備抵抗階州的進攻。
蘭州的甘肅軍政府更是一日三驚,僅憑駐紮蘭州的四個營驍銳軍,如何能夠抵擋如狼似虎的北方軍進攻。但是,馬福祥的昭武軍和馬麒的西寧軍,都拒絕了蘭州方麵的協防命令,瘋狂地開始擴軍,以應對北方軍的進攻。
就在柳石進軍蘭州的時候,陳安和袁世凱也開始正式接觸。
雙方在上海北方銀行交換了密碼本,然後就是漫長的電報討價還價。
陳安提出三個要求,一是甘肅給他,二是漢陽鐵廠每年出廠的鋼鐵產量一半也賣給他,三是長江航線北方公司自由通行。
曹錕是對方的全權代表,很奇怪第一點,發來電報詢問陳安,你又沒有什麼動作,甘肅怎麼給你?
過了幾天,曹錕發來急電,明顯是非常的驚訝,你占領了秦州,還幹淨利索地吃掉了陝西民軍四個營?幹得好,幹得妙,老大說了,等你占了蘭州,就任命你為甘肅都督。
陳安複電,不是任命,而是以後對甘肅不管不問。
曹錕很搞笑,發來一句話,那你還是中國人不?
陳安的回複更是簡略,你是,我就是。
北京方麵同意了陳安關於對甘肅事務不再過問的要求。
以至於蘭州方麵拚命向北京發電報,請求北京嚴詞嗬斥陳安擅開戰端的惡劣行徑,大總統府收到電文後馬上存檔,然後就沒了下文。
走投無路的蘭州方麵,幹脆將求援電報發給了南方即將改組為國民黨的同盟會。
孫中山等人有些茫然地看著甘肅的電文,隻問了一句黃鉞在幹嗎,也就置之不理了。有人在積極籌備議會選舉,有人在熱衷寫書闡述十萬鐵路計劃,有人在棄政從商,誰還會去理會數千裏之外的甘肅動靜。
漢陽鐵廠的事情,雙方也是很扯了一陣牛皮糖。
主要問題就是當年盛宣懷將很多權利都出賣給了日本人,中方並不能自由決策。盛宣懷甚至原本打算,將整個煤鐵集團都賣給日本人,在他的眼中,除了商業利益,根本沒有民族和國家的主權一說。
北洋政府急需日本人的支持,因此在漢陽鐵廠的問題也始終不能挺起腰杆,不能主動介入將漢陽鐵廠的日本債務主動還清,任由日本人慢慢滲透掌握漢陽鐵廠生產和銷售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