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彩不斷飄忽著,不時露出皎潔的月色,照耀著山野之間忽明忽暗。
幾十匹壯馬跑起來的動作還是非常大的,聲響傳出了老遠。
一處山包後麵,幾個黑衣人正忙乎著什麼。一名黑衣人靜悄悄地摸上山包的頂部,一名猥瑣模樣的黑衣人,正用望遠鏡裝模作樣地看著遠處,雖然裏麵什麼都看不到。
“隊長,三道絆馬索已經搞好了,火把也準備好了。”剛上來的黑衣人輕聲說道。
猥瑣的隊長,放下望遠鏡,點頭應道,“知道了,等小日本過來,馬一倒下,就動手。”赫然就是送酒壺的店小二,也就是曾經是李虎臣副官的耗子。
耗子是員福將,大戰小戰無數,除了在河州曾經因為摸炮管被燙傷過外,竟然沒有負傷過。虎子在陪陳安看望李虎臣時,看上了耗子的筋骨,要進了軍械署。
一番哭爹喊娘的殘酷培訓後,表現優異的耗子,直接被任命為一個陳安直轄的精銳作戰小隊指揮官。這個小隊的隊員,都是被虎子專門訓練過的武功高手,其人員編製除了軍械署有若隱若現的痕跡外,軍務署甚至找不到他們的名單。
隻是這個直轄的小隊,是以第一任指揮官的綽號來命名的,結果在其他隊員無比怨念的詛咒中,這個小隊被命名為耗子小隊。對於這一點,耗子曾鼓起勇氣抗爭過,但是抗議無效,命名繼續。
至於到底有幾隻這種極為精銳的特種作戰小隊,除了陳安和虎子,估計再也沒有人知道了。但是應該也不會太多,軍中培養一名武功高手太難了,好苗子要麼不多,要麼偏大了。
後來在耗子千辛萬苦費勁之下,才改名為“鼠隊”的特種作戰小隊,這會兒就被陳安秘密派往了江蘇,負責營救從青島撤出來的徐永昌。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小隊隊員一聲不吭,徹底隱蔽在夜色山石之間。
幾十名騎馬的日軍追擊部隊飛快地衝了上來。
剛要通過山包前方的道路,最前麵的幾匹馬忽然一聲嘶鳴,馬身就往前跪倒了,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幾個日軍當即摔出了幾米遠,幾聲悶哼傳來,竟然就沒了聲息。
又是幾匹刹不住腳步的馬匹撞了上去,很幹脆地又栽倒了幾個騎兵,仍舊是幾聲悶哼,都沒了聲響。
趕緊拉住馬匹的日軍又驚又怒,剛好月色又鑽了出來,光線忽然一亮,幾個眼尖的日軍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前麵赫然是至少三道絆馬索,再往前的地上,竟然還插滿了筷子長短粗細的尖刺,難怪摔下馬的日軍就沒能起來了。那隱隱約約流動的,不正是這幾個倒黴的日軍鮮血嗎。
一名日軍軍曹飛快的調轉馬頭,朝著隊伍中間的一個軍官說道,“栗原少佐,前麵有絆馬索。”
栗原安秀少佐大怒,“有絆馬索就是有埋伏,還不快散開?!”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槍響,剛說完這句話的栗原安秀少佐張大了嘴巴,眼神很快迷糊了,身子晃了晃,忽然就一頭栽下了馬,額頭上汩汩冒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日軍追擊部隊有些懵了,指揮官就這麼倒下了?
還沒回過神來,又是七八聲槍響,三四個日軍應聲倒地。緊接著,幾個忽然被點燃的火把,呼呼呼地從山包上被人甩了過來,被裝了鐵槍頭的尖銳直接紮進了土裏,散發出來的光亮猛地照亮了日軍的四周。
雖然不是很亮,但是足夠。
鼠隊的士兵,熟練地操作李氏步槍,甚至不需要刻意瞄準,直接一槍一個擊斃了大量日軍。等到十幾個特戰隊員飛快地打完了自己手中步槍的子彈,日軍已經少了大半兵力。
殘存的日軍已經全亂了,沒有人指揮的日軍,激起狂妄的肉彈精神,不要命地直接縱馬衝擊低矮的山包,結果要麼被絆馬索絆倒在坡下,然後被李氏步槍擊斃,要麼僥幸衝上了山包前麵,卻被耗子等人用M1911連連開槍擊倒在地。
很快,所有追擊日軍,都倒在了地上,整個戰場除了仍舊嘶鳴不斷的馬聲,隻有呼呼的風聲了。
耗子等人擋住了追擊部隊,就算完成了任務,也根本不去搜索戰場,直接上馬走人。
如果是虎子在現場,他馬上就會發現,這個倒黴的栗原少佐,就是當年日俄戰爭時期的那位情報官員。看來栗原少佐是和北方軍完全不合,在東北是毀了任務,在東南是丟了性命。栗原少佐陣亡的消息傳回日本,不少人視其為帝國英雄,有一個小孩甚至被大人幹脆改名為栗原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