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隻用一個步兵營陪同陳安去奉天實在是不放心,徐永昌為首的北方軍參謀本部,居然製定了一個瘋狂的方案。計劃用第一軍團的一個裝甲旅陪同老板進入奉天城,而直屬大本營的孫蔚如空降突擊旅利用空運調動至吉林東麵豐滿駐地,第一軍團也就是昔日的東部軍團主力雲集伯力,隨時準備沿著黑龍江南下作為策應力量。
陳安見了方案,差點氣歪了鼻子,又不好意思對著徐永昌破口大罵,隻好隱諱地對參謀總長說道,“參謀長大人,我是去祭奠一番而已,不是去攻占東三省。”
有些不好意思的徐永昌隻好拿回去重新修改方案。
第二次提交過來的方案,依然是兩個旅級規模的作戰準備,隻不過將裝甲旅換成了混成旅,以及第一軍團不需要戰爭準備罷了。
有些啼笑皆非的陳安,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出個門嗎,用得著搞什麼作戰計劃。”幹脆自己動手修改起方案來著。
第二天,陳安動身出發,準備經過蒙古,繞道黑龍江,直接乘坐汽車進入奉天城。東三省的鐵路幹線中東路或是南滿鐵路,現在都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陳安可不願意發生羊入虎口的事情。
隻是這麼一來,能夠護送陳安進入奉天的隻能是輕步兵部隊了,而且人數也不能太多。畢竟重裝備部隊對後勤壓力實在太大,遠不及輕步兵部隊靈活方便。再說了,裝甲部隊進程祭奠逝者,也不是個味道。
在北方軍作戰序列裏,作為輕步兵部隊戰鬥力最強的自然隻有兩支部隊,一支是孫蔚如的空降突擊旅,一支是過顯臣的山地作戰旅。
在豐滿駐地還是需要用空運的形式,緊急布置一支輕步兵作戰部隊,而且最好是一個完整的作戰旅。因此,調動至豐滿駐地的任務,將由孫蔚如的空降旅負責,而護送大老板的光榮任務就落在了過顯臣的山地旅頭上。
深感責任重大的過顯臣,從手下的九個山地步兵營中抽取了戰鬥力最好的三個,組成臨時山地作戰步兵團,親自擔任團指揮官,負責整個護送任務。
坐在不時搖晃的火車上,過顯臣覺得自己腦袋就像被三千隻鴨子踩過一樣。出發的前夕,幾乎所有高級指揮官,甚至還有平常不和軍方打交道的政府高層,都隱諱地向過顯臣打招呼乃至於直接人身威脅了。無他,隻不過要求過顯臣即使死上十七八回了,也不能讓老板損傷一根毫毛而已。
嘴裏很是抱怨了一陣,咒罵了幾句這些不敢去找虎子,卻敢來騷擾自己的同事,過顯臣卻更是不能掉以輕心,不停地尋思著有可能出現疏漏的地方。
甘疆蒙藏一地經過十幾年的鐵路大建設,不僅蘭州到迪化的鐵路主幹線早已建成,而且以迪化為中心,完成了西至阿拉木圖,北至唐努烏梁海的烏蘭固木,東至漠北極東的克魯倫的全線鐵路幹網。
要不是寧夏府的鐵路線,沒有延伸到漠南,甚至就可以不用轉車直接從甘肅到庫倫了。唯一沒有通鐵路的,隻有現在還隻能使用汽車跋涉在高山峻嶺之間的前藏和後藏了。
繞了一個非常遙遠的距離後,在火車上呆了三四天,然後又坐了一天汽車的陳安,終於疲憊不堪得出現在了吉林境內。
此時的奉天城裏,所有人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張輔臣和楊宇霆的衝突已經開始明麵化了,不僅多次在公開場合爆發爭執,甚至在奉天城裏已經出現激烈抨擊少帥不過是個癮君子如何能就大任的聲音。
老實說來,少帥張學良跟老帥相比,確實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天上地下的區別。除了濫吸大煙之外,還有不務正業,流連花叢,識人不明等等,都可以在少帥身上找出一大堆毛病來。
要不是張輔臣在軍方的威信實在可以,咬牙切齒不已的楊宇霆早就調動第四軍攻進奉天城了。這個時候的奉天城,除了原本擔任奉天守備的一個步兵旅,就隻有張輔臣急匆匆帶來的第五軍一個步兵旅。
按照安國軍的軍製,旅為平時的建製單位,每個混成旅一般編列三個步兵團加炮兵、騎兵各一團,每個步兵團轄三個步兵營共約三千多人。炮兵、騎兵團編製的營數相同於步兵團,但是兵力卻減少一半左右。因此,每個混成旅大約近八千人,而軍團則不同,多的轄五旅,少的轄二旅。
底氣越來越足的楊宇霆,不僅控製了第四軍三個步兵旅近三萬人,而且得到了第三軍二個步兵旅近二萬人的支持。甚至在關內的第一軍、第二軍共九個步兵旅和三個騎兵旅共十萬人,也受到了這位參謀總長的影響,對前敵總指揮張學良開始陽奉陰違起來。
而張輔臣手上的第五軍團,則因為要預防黑龍江省駐軍出現異動無法主力南下,隻有一個步兵旅進了奉天城,即使加上奉天城裏原本忠於張家的守備步兵旅,也不過近二萬人,根本不足以對抗楊宇霆手上虎視眈眈的五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