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使得張學良寧願放棄一百二十八萬平方公裏、三千萬父老鄉親的中國東北,也不願意開槍抵抗日本人的入侵,隨著當事人的離世,終於成了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
沒有人相信東北軍總司令部那蒼白的,所謂為了防止衝突升級、提請國聯解決的借口。整個東北都淪為敵土了,還有什麼防止衝突升級之說。
剛過了遼河,黃煒等人就在遼河西側的一個小鎮田莊台歇了下來。他們來的還是比較早的,非常幸運地搶下了鎮裏客棧的兩間客房。快到中午的時候,營口城裏逃出來的人已經非常多了,小鎮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或站或坐的難民。
田莊台的警察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整個小鎮都是亂哄哄的,不少人都是不懷好意地四處打量。隻有從營口逃出來的東北軍穿街而過時,街上的亂象才臨時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地看著那些跑得差點連槍都丟掉的潰軍們,亂兵才是最為禍害的一群人。幸好這些潰兵深怕近在咫尺的營口日本關東軍追上了,根本懶得理會小小的田莊台,直接就消失在了小鎮的西側。
“那些人應該是胡子。”瘦削男眼尖,躲在微開的客棧窗戶後麵,指著幾個走在街頭巷尾的彪形漢子說道。東北人叫土匪是胡子,難說胡子一定都是壞的,但是好胡子肯定是沒有的。當然,東北最大最有名的胡子就是當年的張雨亭大帥了。
黃煒對盜匪沒有好感,冷冷地說道,“如果他們動手劫貨,我們出手能幹掉幾個算幾個。”不止是一批貌似胡子的人從窗前穿過,黃煒自問還沒有本事像趙子龍一般七進七出大殺四方。
反正沒有其他任務,拚掉一些危害的土匪後,直接往北逃到吉林豐滿,或者是竄進關內溜到蒙古,黃煒等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壓力的。隻是黃煒心裏清楚,北方軍和關東軍的大戰在即,再不趕回部隊就撈不到戰鬥打了。
聽到黃煒的話,大個子有些不甘的舔了舔舌頭,馬上轉頭拆開了一直拎著的大藤箱。碩大的一個藤箱居然被非常巧妙的設計了一個薄薄的夾層,裏麵都是一些槍支零件和紙包起來的子彈。
哢嚓哢嚓幾聲輕微的響聲之後,看似笨拙的大個子,卻非常靈巧地組裝了一把索米衝鋒槍,然後飛快地插上二十發的彈匣,順手一拉槍栓,子彈上膛了。大個子在槍械上的天賦,甚至超過擔任狙擊手的瘦削男,但是在其他方麵除了力氣大的離奇以及胃口實在太大之外,就差得一塌糊塗了。
自然是因為力氣大的緣故,即使是勃朗寧輕機槍在大個子的手中也是穩如泰山,那些凶猛的後坐力在他手上好像不存在似的,換上後坐力更輕的索米衝鋒槍,更是如虎添翼了。
客房門口忽然敲響了幾聲或快或慢的的敲門聲,瘦削男繞過去打開了房門。跑出去查探的小個子一頭汗水溜了進來,搶過桌上的茶壺就猛灌了幾口。
“大哥,日本人追著那些潰兵過來了,人不多,隻有十幾個人,都騎著東洋大馬,沒有機槍,在鎮子東郊剛歇下來,看來是準備緩一緩馬力。”小個子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飛快地說道。
黃煒哦了一聲,“他們很快就要進鎮了。”
“我們沒有聽到營口發生大規模的激戰呀?關東軍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拿下了營口,東北軍守軍幹什麼吃的。”既然關東軍小分隊都到了田莊台附近,那麼說明營口已經失守了。瘦削男雖然看到了大批的潰兵逃了過去,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就這麼幾下子就占領了交通要害營口了。
“我們剛到田莊台,那些營口的守軍一會兒以後也來了,估計是根本就沒有開槍過吧。”黃煒的臉色很不好看,中國人什麼時候都成了軟蝦了。
忽然一陣嘈雜混亂從鎮子的東邊傳了過來,頓時全鎮的人都亂了,雞飛狗跳,哭爹喊娘,一片狼藉。
鬼子騎兵直接縱馬發起了進攻,雖然田莊台中根本沒有守軍。
幾下子之後,騎著東洋大馬的關東軍官兵,哈哈大笑著縱馬就這麼在街上狂奔起來,橫衝直撞的高頭大馬直接將來不及避讓的中國人撞出了好遠,甚至就這麼惡狠狠地踩踏在堅硬的馬蹄下。
無數慘呼聲直接從東邊一路傳了過來。
黃煒又驚又怒,他親眼看到日本騎兵縱馬將一名中國兒童撞到了右側的牆上,滿勤鮮血淋漓,孩子抽搐了一下眼看是不活了,母親哭喊著衝了上去,結果被後麵的日本騎兵順手用馬刀削掉了腦袋。
滿大街的鮮血,是那麼的顯目和猙獰。
“幹掉他們。”黃煒怒吼一聲,一把推開了掩著的窗戶,掏出手槍就要開槍擊斃為首的關東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