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增援德惠的師團主力遭了大劫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哈爾濱城裏,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全城的日偽軍都是人心惶惶。
此時的哈爾濱城裏,除了出工不出力的偽軍部隊,隻有一個旅團左右的日軍。要不是那些投靠偽滿洲國的江防艦隊死死控製住鬆花江,北方軍的部隊說不定早就南下了。
哈爾濱城防司令部馬上發出多道命令,全城戒嚴,江防艦隊那些軍艦更是全部出動,徹底封鎖江麵。
再過段日子,江麵就要冰封了,雖然人可以過江,但是重武器還是不能輕易過來,更主要的,封江的日子寒得可以,不是部隊出動的時機。隻有到了那個時候,據守哈爾濱的日偽軍才可以鬆一口氣,狼都不敢出來了,北方軍也是無法南下的。
已經擁有十多艘破舊軍艦的江防艦隊,分成兩艘軍艦一組的五個戰隊,在同樣是兩艇一組的八個炮艇隊支援下,輪流出動,不時巡弋在浩蕩的鬆花江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北方的江麵。
定邊艦的艦橋上,耳邊是嘩嘩作響的江水湧動聲,趙競昌愜意地仰臥在躺椅上,喝著據說是法國進口的葡萄酒。
雖然真的不如東北的二鍋頭夠勁,但是這是上等人的身份標誌,趙競昌隻好裝作陶醉的樣子,一口一口地吞著有些並不對胃口的紅色酒液。
腳下是第一戰隊的定邊艦,算是江防艦隊的主力軍艦之一了。
定邊艦,排水量300噸,艦長約50米,寬15至20米,裝有2台300馬力柴油機,主要武備是前2後1的三門120毫米火炮,在艦橋頂部還有六挺13.2毫米口徑的哈奇開斯防空機槍,偶爾客串攻擊陸上目標的任務使得定邊艦還在兩弦加配了若幹挺6.5毫米的機槍。
同屬第一戰隊的親仁艦,也是如此配備。第一戰隊可是江防艦隊的主力所在。
同一級別的,隻有第二戰隊的兩艘軍艦。
身為江防艦隊司令官的趙競昌,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定邊艦作了自己的旗艦。
“嗚嗚嗚”淒厲的防空警報忽然響起,讓正在喝酒的趙競昌一時不慎,差點將紅酒倒進自己的鼻子。
趙競昌破口大罵,“狗日的,幹什麼呀,沒看到老子在喝酒吧?”
值日軍官滿頭大汗,“長官,北方軍的飛機。”
空中已經傳來沉悶的嗡嗡聲,北方軍的機群從東邊的雲朵後麵悄然現身。
“怕什麼?這麼大的江麵,我們軍艦又在移動,鳥拉屎都砸不到我們頭上。何況頭頂上那些哈奇開斯機槍,難道是作擺設的。”趙競昌大怒,唾沫碎子都快噴到值日軍官臉上了。
還沒等趙競昌罵完,哈奇開斯大口徑機槍忽然就開火了。
顯然是上麵戒備的水兵眼見不對,徑直開火了。
砰砰砰的大口徑機槍射擊聲,以及叮當作響砸落的彈殼,讓趙競昌和值日軍官刹那之間愕然了。
終於覺得不對頭的趙競昌立即抬頭看向空中,驟然間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七八架北方軍的飛機,忽然排成兩列縱隊,從高空俯衝直下,螺旋槳劃破空氣的聲音越來越刺耳尖利了。
其中一列飛機縱隊的目標,正是趙競昌所待的定邊艦,另外一列飛機縱隊的目標必然是同戰隊的親仁艦了。
他媽的,飛機跳江嗎?
氣急敗壞的趙競昌,自然知道北方軍空軍忽然擺出這麼一個奇怪的陣型,必然不是好事,立即連連下達機動航行的命令,頂上的防空機槍更是響個不停。
俯衝到一半,北方軍的飛機頃刻之間又拉了起來,但是機腹下一顆黑色的重磅炸彈卻明晃晃的竄了出來。
一股巨大的水柱,在定邊艦的不遠處轟然暴起。
趙競昌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什麼時候,北方軍飛機投擲的炸彈有這麼準了?
“左滿舵,最大功率”,趙競昌終於拿出全身本事,拚命指揮自家的軍艦機動航行了。在難以讓人忍受的吱嘎聲中,定邊艦艱難地歪歪斜斜在江麵上劃出一個半弧。
足夠大的慣性,將艦橋上的不少正在操作防空機槍的水兵都甩了出去,發出不少慘呼之後跌落冰冷的江水中。
一連串的衝天水柱,都落在了右側的水域中。
北方軍Hs-123攻擊機的第一波攻擊都無功而返,對後麵一艘軍艦的轟炸也沒有任何戰果。
剛想喘一口氣的趙競昌,瞬間眼睛又睜大了。
又是四架Hs-123攻擊機呼嘯著俯衝而下,遠方的高空中還有更多的飛機在等待著。
沒有來得及再擺出另外一個漂亮的S軌跡,第二波俯衝轟炸的攻擊機,終於有一枚250千克的重磅炸彈就在定邊艦的近旁爆炸了。
似乎是漫天的水珠一下子覆蓋了定邊艦,又一下子退回了江河,讓還在甲板上的水兵免費洗了一個涼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