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我們不回去嗎?”
看時間還早,“陪我走走。”
“哦哦,好啊。”
她走在前麵,月光灑下曼妙的長影,林柏川喊住她,“夏衍疏。”
“嗯?”
她回頭,臉頰嬌俏的透著紅暈,明澈的水眸疑惑的看著他。
“今晚你選擇繼續住在這裏還是回去?”
“我……那你今晚住這裏嗎?”
夏衍疏輕快的轉過身子,麵對他後退著,仰頭看他,不答反問,雖然知道他答應的幾率幾乎為零,可她還是想僥幸再問一次。
“嗯。”
林柏川不以為意的回她,心卻放在她身後,他看著遠處的地麵,為她看清身後的路,生怕她後退著走路會摔著。
夏衍疏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瞬間止住了腳步,下一秒高興的迎上去,“真的嗎真的嗎?林大哥你今天真的住這裏了?”
林柏川看著跑向他的那一團,嫌棄的皺了皺眉,墨眸順著她不安分的手轉移到自己的襯袖上,他有輕度潔癖,除了解決一些生理需求,從不允許任何人觸碰他的身體或是衣物,而這丫頭屢屢撞入他的禁忌。
將白色襯衫的袖口很隨意的往上折起,晚風吹動,竹林窸窣,褪去他一貫的深沉,繼續往前走,夏衍疏也不轉身,跟著他的前進的腳步自顧自的往後退著。
當注意到她腳底的碎石,林柏川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一具溫熱的小身子倐的撞入他的胸膛,馨甜的少女氣息竄入他的鼻腔,清穎純淨。
很快,他恢複平靜,把她從他懷裏拉出來,“你太吵了,”扳正她的方向,讓她和自己同向,“隻是現在懶得再開車。”
剛剛她安靜的埋在他的懷裏,溫暖舒服,貪戀的享受,夏衍疏朝他吐吐舌頭,踩著高跟鞋蹦躂的走在他旁邊,一會一會的抬頭偷瞄他,像是怕他會消失一般。
“你看夠了沒?”
“嗯?”
她裝傻,這下被抓包了,就更加明目張膽的盯著他。
林柏川不再說什麼,任她盯著,很隨意的問,“夏衍疏,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他的話很平淡,沒有過多的關切,也沒有多餘的溫度,就像是老朋友間的寒暄。
“我?”她勾勾唇自嘲,“很好啊,每天都生活的很充實,幼兒園開始就被送進了舞蹈房,跟著老師學習並不感冒的芭蕾,到了小學,基本都是在跆拳道館和美術班度過的,恩……初高中嘛,那就是約上妹子出去吃吃喝喝唱唱歌,可是我的成績還是很好哦。”
她很驕傲的看著他,他輕笑了聲,又低沉的問道,“那你的父母呢?”
“唔,從我記事開始父親就是一個不常出現的角色,我有時候三個月都見不到他一麵,我以為他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是女孩子,可是後來我發現,夏瀝言和我一樣缺少父愛,也許是因為他陪我們的時間很少,習慣用金錢來彌補對我們的虧欠,所以我也是很有錢的哦。”
“我的母親呢,她也有忙不完的工作,不過在她休息的時候,會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陪伴我和夏瀝言的身邊,所以我還是很慶幸的,至少母親很愛我們。”
她深吸一口氣,又繼續開玩笑的和林柏川說著,“有一年,他們吵得非常厲害,那時候夏瀝言還很小,我們都很害怕,躲在房間的小衣櫥裏,把頭埋在淡淡薰衣草香的衣服裏一會會就睡著了,哈哈哈。”
“其實不難發現,有一個叔叔,時常會來看媽媽,對我也很好,很慈祥,甚至對我的關心超出了父親給我的雙倍,我也知道,他喜歡我媽媽,媽媽也有感情。”
“唔,大人的事情真麻煩。”
林柏川肅然微怔,眼神裏透著淩厲的暗光,“叔叔?”
是林詹毅。
“嗯,叔叔是媽媽的同學,會經常去看我媽媽,也會給我各種各樣的禮物,我想他一定是沒有孩子,才會每次見我都送給我一車的玩具和衣服。”
她說的很輕鬆,而他卻一字一句的埋進了心底,骨節分明的大手收緊了拳頭,她過得並不好,她本應該像個小公主般寵著長大,嬌縱不自持,傲慢且跋扈。
卻是這般幹淨如白紙,開心就笑、難過也笑,機靈精怪,偶爾耍耍小聰明,幼稚又自立,讓人心悸、心疼。
林柏川從未有過的溫和,語氣不再疏離,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嗯,還是傻乎乎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