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心身子一僵,停住了運動。
藍玉煙上前,雙手托在她的腋下,將她挪到一旁的輪椅上坐下,又接過張母遞來的毛巾替她擦汗。
張子心神色有些古怪,不自在的拿過毛巾,“我自己來。”
一個人狼狽的時候,最不喜歡兩種人看到,一個是愛人,一個是仇人。不希望愛人擔心,更不希望仇人看笑話。
雖然藍玉煙不再是張子心的仇人,但是兩人總是有些過結的,故而張子心很不樂意藍玉煙的出現。
當然也不想在她麵前露出失敗者的情緒,所以麵上看起來還是挺平和的。
“學校不是開課了嗎?怎麼有空來看我。”她語氣閑適的說道。
藍玉煙到底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會看不出她努力掩飾的情緒,卻也沒有戳破。
微微一笑,說:“今天是周六。我過來前問過醫生了,說幫你定製的義肢下個月就可以到貨, 到時你就可以站起來,和我們一起去學校上課了。”
張子心握著毛巾的手,微微一僵,旋即笑了笑,卻是沒有回話。
藍玉煙察覺到她的情緒並不配合,便不再與她客套,直接說:“我今天來是告訴你,我們已經有線索了,你可以放心的控告林玉寧,一定可以找到有力的證據的。”
“證據?警方不是說學校邊上的監控沒有拍到嗎?”張子心終於露出真實的情緒,很是憂心的問道。
“你放心,我們自有方法的。”藍玉煙自信的笑笑,“隻要你心誌堅定,我們一定有辦法讓壞人受到懲罰,要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藍玉煙溫聲鼓勵她。
張子心突地轉過頭,定定的看著藍玉煙,好一會才說:“那我是不是惡有惡報。”
藍玉煙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一下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她,才不至於讓本就尷尬的關係更加難堪。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陸鳴遠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兩手插在褲袋裏了,神情閑適,眼中含笑,看著張子心,又說:“張子心,人活著就得向前看,過去已經是過去,你還這麼年輕,就算沒有雙腿,一樣可以成為優秀的設計師。”
“謝謝!”張子心笑笑。顯然言不由衷,心底該是更加落寞的。
陸鳴遠又是一笑,走到近前,“我看過你的設計,雖然靈氣不足但是勝在基本功紮實,我想你小時候家裏應該是從事過服裝有關的工作的,所以你對各種麵料的特性,還有以往時尚潮流還是很了解的。所以你的作品有很明顯的模仿痕跡,但是又不乏新穎之處。所以,將來你即使不能成為一代設計大師,但是做一個服裝品牌的主設計師,或者自己開個服裝工作室,接受一些服裝定製工作完全沒有問題。”
藍玉煙聞言,努力的想了想張子心的作品,忽地作恍然大悟狀,說:“對啊,你不說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難怪我以前看張子心的作品總覺得足夠精致,卻又總覺得缺少打動人心的地方。”
“張子心,殘疾人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隻要你願意!”陸鳴遠點點頭,眸光裏盡是滿滿的鼓勵。
陸鳴遠這番話對於未來雖然不乏畫餅充饑的鼓勵,但是對於張子心的評價卻是實事求是的,故而了張子心聽了很是受用。
她的神情終於帶了真誠,“謝謝。”
“不客氣!”
“那張子心,風波過後,便回學校上課吧。”藍玉煙趁熱打鐵,眸光璀璨的看著她。
張子心回望她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三人又說了些話,主要是了解張家和林昆的過往。
原來她有一個叔叔,早年因為家窮,年過四十也沒有娶妻,再後來聽了隔壁村一個媒婆的話,買了個外地老婆回來了。隻是這外地老婆性子非常強,怎麼也不肯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