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一種最殘酷的刑罰,曾經的一切轉瞬間已成為一張張黑白照片,那天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人,每個人都是紅著眼眶含淚出席,隻有哥哥不是。
那天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站在那,看著麵前的黑白照片,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於當時隻有五歲的我來說,一切都像夢一般衝擊著我的心靈,我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更不知道它有多麼痛苦,我隻知道我好像再也見不到我的父母了!
在那天的追悼會上哥哥繼承了父母的企業,他知道從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在是他了,他曾經的音樂夢,他曾經的朋友、戀人,如今都已煙消雲散。他開始學著如何管理公司,如何討好別人,如何放棄情感。
三年後的他從美國留學歸來接管公司,從那以後他就如同機器人,在各個場合表演者不同的他,直到戴維離去,他似乎明白了,當下的生活才最重要。
第二章你也要離開我嗎
夜晚總是這樣悄然來臨,睡夢中,我獨自站在舞台中央,鮮紅的血液不止一次的從鼻孔流出,沿著臉頰軀幹,順著手臂指尖,滴落在地,黑暗中恐懼肆意而起,我拖著沉重的步伐不停在原地徘徊,就在那無盡的黑暗中,一道曙光照射進來,那是希望嗎……
“豆豆,豆豆”,舒研一邊搖晃著我的身體一邊大聲的喊叫著。
睡夢中我迷糊的睜開雙眼,天亮了,我衝著窗外的陽光笑著,“姐姐,怎麼了,怎麼這麼這種表情啊”!我看著身旁的她疑惑的詢問著。
她的眼神定居在了我的被子上,我不禁低下頭望去,“血”!我聲音漸漸顫抖起來,我掀開那沾滿鮮血的被子,跑向衛生間,鏡中我的臉上到處都是血流過的痕跡,我拚命的清洗著,眼淚順勢而下。
“豆豆這孩子最近怎麼了?怎麼老是流鼻血呢”?姐姐疑惑的將我染紅的枕頭、被子從床上拿下,無意間那份藏在枕頭裏層的身體檢查報告掉落在地,“豆豆,什麼時候去檢查身體了”。
我清洗了殘留的血液,平複了慌張的心情,向房間走去,房間裏姐姐正拿著那份醫學報告,手臂微微的顫抖著,我依靠在房間門口,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她輕聲說道:“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哥”。
“你,早就知道對吧”!姐姐紅著眼眶,看著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我點了點頭,“其實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這樣了,醫生告訴我,我是癌症晚期,那天我從醫院出來後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後,居然連我自己都忘了”!
“癌症”!她摔倒在地,眼淚再也無法停留從眼眶中迸發而出,“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你哥哥那麼在乎你,你讓他怎麼辦”!。
“我不想,讓他知道,今天過後我會告訴他我要去美國留學,或許三年、十年,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我走到姐姐的身旁緊緊抱著她,“姐原諒我這麼多年的任性,最後一次,就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吧”!我抱著她,雙手微微顫抖著,那天她哭了很久,我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在我眼前,這個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姐姐竟如此在乎我,或許這就是大家口中的親情吧!姐姐答應我不會告訴哥哥,那天家裏變得很平靜,我們約好了要讓我開心的離開,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來得快……
遊樂場,可以說是每個小孩夢寐以求的地方,但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或許是哥哥太久沒有陪我出來的原因,導致他忘記我已經長大了!
“豆豆你要玩什麼”?哥哥看著我問道。
嗯~過山車?不行,我恐高,那就海盜船吧!不行,我會吐,要不鬼屋,不行,太嚇人了,哎呦好煩哦!我有點不知所措的東張西望,“旋轉木馬”!我興奮的說著。
“旋轉木馬”?哥哥嘴角一斜,眼神怪異的看著我,“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了?你不是早就脫離這種低級趣味了嗎”?
額,好吧,的確是有點幼稚,但對於我這種三怕的人來說,遊樂場有旋轉木馬因該是種解脫吧!“哎呦,就做這個啦,你怎麼那麼煩啊”,我衝哥哥撅了撅嘴,轉身大步向前走去。哥哥看了看身旁的舒研,聳了聳肩膀,搖搖頭無奈的走向了旋轉木馬。
就這樣我們在旋轉木馬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真的是太慢了,我走的都比你快”,我不禁衝著木馬小聲抱怨著,不過抬頭望去,看哥哥和姐姐那忘我的笑容,浪費的時間也算值得了!或許旋轉木馬也是為這個幸福的瞬間而誕生的吧,即使它不刺激,又很浪費時間,但美好也在這其中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