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棽不知道杜寧為何這麼說,但他明顯慌了,匆匆折返腳步行至杜寧麵前:“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年若不是靜妃娘娘,我早就隨母妃一同餓死在冷宮裏了!這麼多年來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我怎麼會不認你!”
杜寧苦笑著搖搖頭:“棽兒,你可知道…到如今…我已經越來越身不由己了。”
杜棽見杜寧滿目蕭索,與以往大相徑庭,緊張的抓住他的肩膀關切道:“大哥,你且寬心,不管發生什麼,棽兒定會常伴大哥左右!”
杜棽說完又想了一會兒,似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明顯,抓抓後腦補充道:“我是不喜歡玩弄權術、拉幫結派,也不擅長這些…可若是大哥需要,隻需告訴小五一聲,小五願意去做!”說到這裏,杜棽又頓了片刻,偷偷瞄了瞄杜寧的反應,接著道:“這些年來大哥一再退讓可父皇卻越逼越緊,小五全都看在眼裏!隻要您一句話,赴湯蹈火我都會將您被奪走的一切再奪回來!”
杜棽一段肺腑之言頓了兩下,似是下了極大的勇氣,這舉動叫杜寧有些震撼,他竟不知道,杜棽對他這個大哥竟是這般看重,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怔怔的看了他半晌,遂抬起另一隻空餘的手覆上杜棽放於他肩上的手,沉聲道:“棽兒,大哥很高興你能說出這番話來,但有一句你說錯了…被奪走的那些…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杜寧苦笑,抬首望著炎炎烈日:“就連這些年的太子之位,都是母妃用命換來的…不過我想…既然是母妃用命為孤拚過來的,我便是再無能,都沒有理由將這最後的一步讓了去……”
……
次日清晨
沐非幕麵露凝重的朝孫庭房裏走去,後邊還亦步亦趨地跟著個程遠程。
不似前兩天見麵時的彬彬有禮,沐非幕這次卯足了勁兒的敲打孫庭的房門:“孫師父,孫師父你在嗎?”誰知敲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應門,
程遠程位於其身後,皺眉道:“是不是兩位師父許久不見,相約吃酒去了?”
沐非幕狠狠瞪了他一眼呢:“你以為我師父是你啊!”
程遠程攤了攤手:“孫師父說不準,但這確實是魯師父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兩人正說著,隻聽吱呀一聲,原本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了,孫庭隻著中衣服站於門內,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沙啞著嗓子道:“世子,這麼早有事嗎?”
門外的二人明顯愣住,無從反應,少焉,程遠程先回過神來,好奇地朝屋裏瞄了一眼,回頭見沐非幕還在神遊,忙推了他一把,後者毫無準備地被他這麼一推,差點就要越過孫庭,朝其身後的房間內撲過去,眼看要攔腰趴到門檻上。
孫庭眼疾手快,右臂從沐非幕肋下橫過,將她架在了半空中。
沐非幕四肢騰空了三隻,隻剩下個左腳還與地麵有些接觸,待自己的重心有了著落,沐非幕首先做的就是扭過脖子惡狠狠朝程遠程喊道:“桃花兒!”
程遠程雖已意料到沐非幕不會出事,但當見到她那柔弱的小身子毫無防備地向前撲倒時,整顆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吊了起來,好容易見她平安了,心還沒放下,便又被沐非幕這一嗓子嚎地又升了個高度,忙應道:“哎哎哎,我在。”
“在你個腦袋!還不拉我起來!”
沐非幕被孫庭用胳膊夾在腰下,動彈不得。程遠程本欲繞過門去從前邊把她接過來,無奈孫庭直立在門前紋絲不動,程遠程隻好從後邊將沐非幕一點一點抻了出來。
隻見剛剛脫離苦海的沐非幕非但不感激將她拔出來的程遠程,還手腳並用的朝他身上招呼過去:“我叫你推我!我叫你拔我!還使勁!”
程遠程忙抱頭求饒:“媳婦兒!饒命!饒命!先說正事兒!正事兒!魯先生!魯先生要緊!”
聽見魯昭的稱謂,沐非幕這才收住了攻勢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輕哼道:“算你走運!”然後又將視線轉到孫庭身上,神情瞬間柔了八個度:“師父,魯師父不見了,從那次他跟您一起回房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到今日已經兩天了!王府裏的人我都問遍了,誰都說沒看見魯師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