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聽到“端木家”三個字,身體明顯更加僵硬,眼睛也是要噴出火來的樣子。
但提及盒子,弄堂卻沉寂下來,啞著嗓子低聲問:“那藥郎,可是叫端木溪?青衫白靴,背著一破舊的書箱子…”
海棠聽聞弄堂的話,有些驚訝,卻還是老實的點點頭道:“正是。”
琅崢也順勢點點頭,沒有說話。
弄堂悲痛的閉上眼睛,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海棠卻輕易的從他的唇形中讀出了一個“爹”字。
琅崢隱約將所有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他歪過頭,對著在角落裏安靜許久的兩個小人兒招了招手。
程遠程雖小,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難得沒有作妖,乖巧的跑到琅崢跟前聽候吩咐。
琅崢低聲道:“去告訴堂主,就說,端木家怕是要盯上我們大運堂了。”
程遠程點點頭,一手抄起蓮九便小跑出門,向後院奔去。
其實不止琅崢,就連海棠也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心下暗稱:怪不得弄堂會在瀕死之際都念叨著端木世家那些人的名字,原來,端木家真的是他的仇家!
可他的父親端木溪,分明也是端木家的人,為何會被同係宗族的親人下如此狠手呢?
“難不成,就是為了那方盒子?”
海棠突然恍然大悟,念叨出聲,卻不經意間看到弄堂臉色蒼白,麵容接連扭曲幾下,兀的噴出一口鮮血。
琅崢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托住弄堂猛然下跌的軀幹,過了一掌真氣給他,隨後又點住其周身兩處穴道,使他陷入了沉睡。
一連串的真氣流失,琅崢的麵色不禁有些蒼白,他放下弄堂,轉頭對海棠道:“以我如今的狀況,姑娘大可放心的離開,隻不過這少年,卻是不能再叫你帶走了。”
海棠被弄堂那口淤血噴的心有餘悸,再三確定了床上的人還有呼吸,才回身彎著眼睛對上琅崢麵無表情模樣。
“誰說我要走了?”
“看來玉麵十三娘果然同傳聞中所言一樣,偷不到想要的東西,絕不罷手。”
海棠搖搖頭:“這次不一樣,我決定不接這單生意了!”
這次輪到琅崢驚訝,他挑挑眉頭道:“若是緩兵之計,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就算琅某如今不是你的對手,我大運堂的東西,也不是姑娘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海棠再次搖首:“這單生意一開始我就不想接的,那個叫端木磊的小子一找上我,我就覺得他心術不正,一雙眼睛始終是不懷好意的往老娘身上瞄來瞄去,若不是顧忌他們端木一族家大業大,本姑娘早把他眼珠子摳下來了!”
海棠徑自走到桌前,自行倒了半杯水一飲而盡,再次蓄滿後,隨性的坐到凳子上小啜起來:“我之所以答應他,不過是想知道那小盒子裏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竟叫堂堂醫神世家肯出黃金千兩來找我這個小賊。”
她掃了琅崢一眼道:“那盒子的價值算另一碼事,當時我在想,那小盒子一定是沾了不少人的血,沒成想…”
海棠將視線轉移到弄堂身上,將沒說完的話在心裏補充了完整。
:沒成想,那血,竟來自弄堂全家!
話說她與這個端木家,還真是有緣!就連進個廟歇歇腳都能碰上個端木家的棄子!要不是因為那幾個姓端木的人名,她也不會多管閑事的救下這麼個大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