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師挑眉問道:“弄堂怎麼了?對了,你不是跟他一起去街上了嗎?怎麼隻有你回來了?他人呢?”
海棠聳聳肩,下巴朝程蒼院子的方向揚了揚:“他找堂主去了。”
“找我爹?發生什麼事了嗎?”程師師困惑不已。
海棠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裏掏出一把葵花籽,磕了一粒後深深的看了看程師師,歎息道:“一言難盡!”
大病初愈的弄堂,相比之前不再是瘦骨嶙峋,卻也依舊身形單薄。
周身經脈受損,致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虛弱的厲害,好像風一吹,人就散了。
他的背挺得筆直,麵無表情的立於程蒼的書房外,猶豫半晌,抬手叩響了門扉。
“進來。”
聽到程蒼穩重的聲音,弄堂推門而入,而後又將門合起,緩緩行至程蒼桌前。
“師父。”
“怎麼?”
程蒼放下手中的賬簿,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弄堂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不綴絲毫修飾,有些縞素;且從外形上看,這衣服在他身上略見寬鬆,顯然是新做的。
“弄堂想問師父,何時可以替徒兒打通任督二脈?”
他問的認真,聽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叫程蒼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今日出門遇到什麼事了?”
弄堂不語,但他握緊的雙拳卻告訴程蒼,他受了些刺激。
程蒼聲音冷了些,直視著他的眼睛叫道:“弄堂!”
弄堂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濃濃的恨意,他看著程蒼,咬字清晰的回答:“霍尊,在闕都…”
程蒼的精神一震,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你見到他了?”
弄堂頷首:“若不是海棠,恐怕我們已經照麵了。”
程蒼鬆了口氣,從桌子的裏側走出來,行至弄堂身前:“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霍尊這個人並非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應付的,你切不可莽撞行事!”
弄堂的臉上掛滿了不甘,額頭的青筋暴起,昭示著他內心正劇烈掙紮著。
隻見他猛地握緊了雙拳,僵持了片刻,卻又頹然鬆開,無力的垂了下去。
“師父,若不然,讓我走吧。”
弄堂複雜的看著程蒼道:“除垢與端木世家要的東西在我身上,隻要我離開大運堂,將消息散出去,他們便不會再來找大運堂的麻煩!”
弄堂話音剛落,便遭到程蒼喝斥:“胡說什麼!”
他鐵青著臉盯著弄堂沒好氣的哼一句:“誰說他們一定會來找大運堂的麻煩?”
見弄堂不語,他複又酸唧唧的自問自答:“恐怕當初端木宏就是不敢肯定你父親寄放在盒子裏的東西是不是那半本書,才會叫海棠來偷的。”
“可海棠並沒有將盒子帶回去!”
“誰說沒有?”
程蒼挑眉,回了一句高深莫測的反問,叫弄堂為之一愣。
他輕笑:“早在三個月之前我便已經叫海棠將那盒子送出去了,隻不過裏邊放的不是你的醫書,而是你姐姐當年留下的那張治療燥症的方子。”
提及姐姐,弄堂默而不語。
程蒼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並未上前安慰,轉而說道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