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舞裙猶憶柘枝紅(1 / 2)

今日的城隍廟外的確有不少名門大戶慕名而來。

在他們眼裏,端木家如今沾染不得;民間傳言,棺內屍變非同小可,當日端木家幾大名醫曾共查驗過端木磊的屍身,皆一口斷定端木磊是死於酒後失足溺水,實為意外。

之後端木磊屍體入殮,倌釘釘死,並無再開啟的痕跡,靈堂之內更是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護,期間白燭未滅,並無異常。

況且看端木磊出現的變故,怎般都不像是尋常之舉,好好的肉體凡胎,究竟是怎樣才能變得與石像無異呢?實屬詭異無比,邪氣的很。

傳言越變越凶,越傳越離譜,之後已變成了,端木家受醫神眷顧,得以長盛不衰,卻不知感恩,為一己私利做了太多有失醫德之事,導致現世報在了端木磊的頭上。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弄堂撒下一張名為複仇的大網。

他處心積慮的編織,慢條斯理的地牽繩,如今,這張大網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端木家的百年基業。

待整個端木草堂都被網全部覆蓋之時,便是他收網的日子。

弄堂知道,這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中,一定有端木家的人穿插在其中。

“今日,有意思了。”

弄堂朝海棠低語一聲,笑著轉身回了大堂。海棠睨了人群中幾個扯著脖子往裏張望的人一眼,彎了彎嘴角。

“有意思,才有意思……”

收起不正經的模樣,海棠笑眯眯地出門將擋在大門前的橫欄艱難地挪開,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對著人群靦腆地說道:“今日木土開門遲了,叫諸位久等了,我家公子今日可以開始義診了,希望大家一個個按順序來,莫要因為看病傷了和氣。”

海棠話尾剛落,便有一名輕裝薄衫,撲脂黛粉的女子打趣道:“怎麼?莫不是小木土昨晚上做了什麼壞事,誤了早起的時辰?”

海棠凝眸,恰好對上子胸前的一片春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移開眼睛窘迫的盯著自己的鞋麵,磕磕巴巴地應道:“如煙姑娘莫要取笑木土,木土哪敢做什麼壞事……”

排在隊前的幾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隻聽又一大漢幫腔道:“如煙姑娘還是不要講小木土的笑話,當心城隍醫不再與你寫那治療腹痛的後續方子。”

大漢說完,包括如煙在內的幾人神情都莫名的恭敬起來,可眼底依舊是帶著笑意的看著海棠,分明都是與眼前的小木土十分相熟的樣子。

海棠像是習慣了與眾人的相處方式,乖乖的讓出位置,示意大家可以往裏去看診。

這些前麵的人大多是遊離在市井的尋常百姓,出自各行各業,就如方才為他解圍的的大漢不過是一名鐵匠,手臂因長年累月揮動鐵錘,會時不時的酸痛,嚴重時甚至會麻木無力,是弄堂這裏的常客。

而方才出言調戲海棠的則曾是滿堂春家喻戶曉的如煙姑娘,如今已然是從了良;因年輕時落水傷了身子,遂小日子時總會腹痛難忍,弄堂為她酌情調理了些日子,現已大好了。

這些人每到十五定會早早的來城隍廟報道,即便沒有什麼大病,也會時常來轉一圈兒,與海棠化作的小木土在門口調侃幾句就走,好似已成了一種習慣。

“木土木土,你家公子叫你!”

海棠猛然回神,見如煙正倚在門口的門框邊上嬌笑著看她。

海棠臉上滑過一抹不自然,這個如煙姑娘哪裏都好,偏偏就是喜歡逗弄她扮作的這個黃麵小藥童。

海棠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如煙拱了拱手,內斂地道:“多謝如煙姑娘告知,木土這便去了,還望姑娘行個方便將門口讓與木土過去。”

“好啊,不過讓你之前我要問問你……”

海棠聞言不禁有些不好的預感,略作緊張的道:“姑娘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