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長老話中雖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心裏卻還抱著絲僥幸。
他安慰自己,興許是他猜錯了,琅崢此時該是受鳳家之托到洛陽去了,算日子,應該回不來才對。
可結果卻叫他大失所望。
隻見琅崢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說道:“晚輩不才,正是這大運堂的總管,名喚琅崢。”
六長老聽到對方自報家門,腸子都悔青了,懊惱自己為啥非要自告奮勇的攬下這攤子事兒!
這下好了!碰上了狠角色!
六長老沉思片刻,稍微收斂了些,該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老夫奉命行事,還請大總管將端木風玥交出來,帶我們草堂查明家主殯天確實與他無關,自會放他回來。”
可即便是這樣,琅崢仍是不溫不火的態度,著實叫人摸不著底,隻聽他曉之以理,說道:“恕難從命,若我理解不錯,長老方才所言是說,你們也隻是懷疑弄堂與你們家主的死有關,卻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證據來?”
六長老語塞,可琅崢說的確實是實情,叫他無從反駁。
琅崢見狀道:“長老不說話,晚輩就當您是默認了。”
六長老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道,好一個大運堂!一個兩個都會說是吧!那認你們說好了!
反正...他一個都說不過...
程師師冷笑:“我當端木家來這麼大陣仗,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沒有證據,打算用生搶的嗎?嗬,您可別忘了我們大運堂幹的是什麼營生!”
“大小姐息怒。”
琅崢與與程師師一唱一和,紅臉白臉都叫占了去,這邊剛打了一巴掌,便聽琅崢那兒又扔了棵甜棗兒。
“六長老莫見怪,我們家小姐做慣了掌上明珠,這嘴上,向來得理不饒人,您別見怪。”
看看這場麵話說得!
真是無從挑剔...
六長老無語問青天,所以他今天就是來自取其辱的嗎?
“不過...”
琅崢卡了一卡,叫六長老不經意打了一個激靈,匆匆問道:“不過什麼?”
見他被琅崢一句話嚇成這樣,程師師不屑得嘁了一聲,然後便開始懷疑,坊間、綠林時常將他們大運堂和端木草堂放在一起比較,真的不是在罵他們嗎?
或者,大家是在嘲笑端木草堂?
也許...端木家給錢了吧!
嗯,一定是這樣!
程師師自顧地點點頭,覺得最後一個想法一定就是答案!
帶著這個答案,程師師突然深深地看了一眼今日端木家來的麵孔,嘖嘖歎了兩聲,本想奚落兩句,卻礙於琅崢的審視,不得已口是心非的說了句:“青...青出於藍,後生可畏...”
琅崢滿意的收回目光,轉而禮貌有加的對六長老說道:“長老稍安勿躁,晚輩隻是想說,既然端木草堂和我們一樣拿不出弄堂殺人的證據,那這頂帽子,我們就先摘了去,但是對這件事兒,晚輩還是有一個建議給端木家,不知長老可有興趣聽?”
“但,但說無妨...”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麵人,琅崢從以前便將這點拿捏得很好,程師師雖看不上他裝腔作勢,卻也佩服他左右逢源,得心應手的遊離在各種人之間。
琅崢睨了六長老身後的一幫後輩一眼。意味深長的道:“其實不光是弄堂,據晚輩所知,那位新上任的家主好像與端木家大部分人的關係,都不太融洽...包括您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