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表示很生氣,什麼都沒做的穆蘊冤枉地站在她旁邊,低聲道:“我和那丫鬟半點特別關係都沒有。”
貼身大丫鬟和所謂的青梅竹馬有什麼差別嗎?不過那些已經過去,她沒來得及參與,所以她也不要介意。
但是現在,顧明月很想去看看這個大丫鬟到底想做什麼?順便秀一下恩愛,讓她死心不再打自家男人的主意。
穆蘊背手搖頭不去,“將死之人渾身晦氣,快回房休息了。”
顧明月看穆蘊一眼,就不信你沒聽出來這裏麵的貓膩,不過萬一那丫鬟真的要死了,他們若不去看也說不過去。
所以顧明月拉住穆蘊的手,“走吧,看一看就回來,如果真的很嚴重,我們給她請個大夫,畢竟是照顧過你。”
穆蘊淡淡笑道:“下人伺候主子不是天經地義嗎?還要爺因為這感激不成?”
顧明月覺著穆蘊這種帶點渣氣的目中無人的樣子很讓她心動,忍不住踮腳蹭蹭他的臉頰:“就當陪我去炫耀一下啦。”
冷冷的淡笑消失,穆蘊麵無表情地嗯一聲,盡量克製住唇角的上揚,攬住她的肩膀道:“走吧。”
紅袂住在三處院子外的下人房,說是下人房,卻是很敞亮的單人房間。
玉華走後,她便一直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但兩刻鍾過去什麼聲響都沒有,紅袂眼中劃過黯然,但是很快,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快步跑進來,急急道:“姐姐,爺過來了。”
“你說真的?”紅袂猛然坐起來,重重呼了口氣,爺果然還是在意她的,兩個月,也足夠他對夫人的感情淡下去了,她此時出現,真是正好。
紅袂擺手讓小丫頭下去,並囑咐她等爺過來一定要看好門,不能讓夫人的人靠近。
小丫頭見紅袂姐姐高興,蒼白的臉色也浮起紅暈,很像是回光返照的樣子,她想還是不要說夫人一起來了,讓紅袂姐姐多高興一會兒吧。
小丫頭走後,紅袂捏破了枕下的一顆蠟封小球,淡淡的香味揮散開來。
…
顧明月看到軟在床上沒有一點力氣的女子時,眉頭皺起,難道自己誤會了?這個紅袂真要死了?
紅袂沒想到爺來送她最後一程還會帶著這女人,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但藥效已經在她身上發作,她隻覺空虛難耐,咬著牙也必須盡快將這女人支走。
不過一個農家女,應該很好應付。
“夫人,紅袂有些話想和爺單獨說,您能給我們留出空間嗎?”
盡管強撐,紅袂的聲音還是帶著幾分媚意。
顧明月又不是沒有經曆過情事的小姑娘,自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看看穆蘊:“她不會是吃了那種藥吧?”
但是看這丫鬟對穆蘊有意思的樣子,那吃也該給他吃啊,不過穆蘊就算吃了那種藥肯定也不會和她怎麼樣,這紅袂哪來的自信給竟自己吃那種藥?
就那麼肯定穆蘊會被她的媚態誘惑?
穆蘊進門時便嗅出空氣中那點香味的作用,剛要運功抵製突然想到翩翩沒注意,肯定已經吸入這媚香,正好當做他們之間的小情趣了,隨即就將運起的功力壓了下去。
此時聽到顧明月的疑問,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目光落在床上的紅袂身上,卻是冷凝無比:“看起來很像,我看她將死的時候又缺男人,倒挺讓人同情,翩翩,咱們走吧,剛才不是已經讓人請大夫去了?大夫來了治一治應該能好。”
說著同情卻是最無情的話,紅袂既羞恥又難堪,心底更有說不清的疼痛和傷心,她撐起無力的雙臂,半坐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聲音中的媚意更加明顯:“爺,您不能這麼狠心對紅袂,紅袂的一片真心,爺,您收了紅袂吧,紅袂不會跟夫人爭什麼,會尊重夫人,更會好好伺候您。看在這麼多年紅袂任勞任怨,您別不要紅袂…”
在紅袂說到“一片真心”時,穆蘊就抬手捂住了顧明月的耳朵,沒等她說完用內力封住顧明月的聽覺,便這樣牽著她的手走了。
“爺”,後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喊叫,而這時穆蘊解開了顧明月的聽覺穴道,剛一恢複聽力就聽見這帶著不甘和恨的聲音,她被驚得一怔。
穆蘊冷冷斜視後方一眼,抬手輕拍顧明月的肩膀以安撫,笑問:“炫耀的滿意否?”
顧明月拽了拽耳朵,看向穆蘊:“我都沒說兩句話,你也沒有抱抱親親我,炫耀什麼啊?剛才為什麼要捂住我的耳朵,人說了什麼我不能聽的?”
“倒不是不能聽”,穆蘊看著她越發紅潤的雙頰,眼神寵溺,“隻是那些汙言穢語,我擔心給你留下陰影。”
顧明月想掏掏耳朵,某個每晚都要問她大不大滿不滿棒不棒她不回答就不動的家夥那裏,還有汙言穢語這個概念嗎?
不知是不是想到和穆蘊床笫之間的事,顧明月發覺自己身上有些無力,讓她很想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臂彎中被他緊緊抱住。
臉頰也因為這個想法越發燙了,顧明月彎下腰捧起一捧雪。
穆蘊沒及時拉住她,頓時好笑地扶正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明知故問道:“翩翩,你捧雪做什麼?”
“我有些熱”,顧明月感覺到自被他碰觸到的那處起,有一簇簇酥麻的電流爆開,令她說話都微微顫抖,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況很不好,甚至就想在雪地中撲到穆蘊,她忙偏頭道:“咱們,咱們快回去吧。”
“好”,穆蘊遮住下身的反應,伸臂將她撈在懷裏,運起輕功飛速向主院而去。
哐嘡關上房門,穆蘊看著在他懷中這蹭蹭那磨磨的顧明月,喘息不由更加粗重,迫不及待地抱著她大步來到床邊。
剛撐在顧明月上方在她唇上舔吻片刻,就被她抬手推到一邊,穆蘊還來不及驚訝,他的翩翩已經騎在他身上低頭無規律地在他脖子上親了起來。
一夜瘋狂,天亮時顧明月才窩在穆蘊懷裏睡著。
伸手輕觸過她身上的吻痕,穆蘊有些後悔昨天沒有提醒她屏息,也不知道她醒來後察覺異常會怎麼修理自己。
不過,穆蘊摸著鼻子想騎在他身上誘惑他的翩翩真是美到了極致,讓他恨不得一口將她吞掉,想到昨夜情景,突覺鼻子莫名發癢,他抬手一看:竟流鼻血了!
穆蘊想看來今晚還得和翩翩用力交流一個晚上。
這天是三十,顧氏和顧攀一大早就起來安排豐盛的菜肴等女兒過來呢,卻是直到午時初刻也沒見人來。
顧氏有些擔心,說好的三十在自家吃年夜飯,怎麼這時還不來?
正要叫照遊跑腿兒去穆府看看,門外傳來一聲馬嘶。
顧氏出來,看到從正馬車上下來的女兒,疑道:“這怎麼還坐馬車了?身子不舒服?”
往常顧明月回家多是步行,看街景鍛煉身體兩不誤,這時被母親一句話問得不知如何回答。
穆蘊笑道:“昨天下午我帶翩翩爬山去了,走的路有些多,她現在還有些腿疼,我才安排了輛馬車。”
“沒事就好”,旁邊顧攀說道,“快回家吧,剛才就做好了飯隻等你們兩個呢。”隨後又對女兒道:“以後要注意著,別太任性,腿疼可沒人替你。”
顧明月默默點頭,特別溫順地跟在父母身後回家。
心裏卻已經對穆蘊張牙舞爪了,昨晚明知道有問題也不告訴她,害她現在半點都不想動。
客廳裏,顧熠已經擺好了碗碟筷子,顧燦昨天就被顧森接回家了,家裏倒顯得特別安靜,見到姐姐姐夫過來,忙請他們坐下,自己又去拿酒。
後院有給跟著他們在帝京的幾個下人安排一桌菜肴,剛才顧攀已經讓他們自己吃去了。
所以此時需要什麼,顧熠就主動跑腿兒。
喝了半杯弟弟給倒的果酒,顧明月才覺得精神許多。
年夜飯從中午開始要一直吃到晚上,吃的就是一個團圓熱鬧,一家人就說說笑笑的,時間不知不覺流走,那邊下人吃好了過來添炭,顧明月才注意到已經是申初。
她和穆蘊沒打算在顧家過年夜,見時間不早,便說道:“爹娘,我們這就回去了。”
顧攀夫妻雖然不舍,卻也沒說什麼,畢竟女兒都是嫁出去的人了,穆蘊還能陪著回家吃頓三十團圓飯已經很是難得。
總不能讓他們在顧家過年,雖然穆蘊家沒什麼人,但讓留他們在這兒過年也不是道理。
倒是顧熠,不太想姐姐走,覺得姐姐一走要更無聊,這兒可不如家裏夥伴多,隻有照平和照安兩人,放鞭炮都不熱鬧。
一家人送著顧明月和穆蘊出了大門,顧氏說道:“明天我們都要回村去,初二你們兩個也回去,翩翩第一年成親,族裏的老人你們都是要去拜年的。”
穆蘊應下,便扶著顧明月上了馬車。
雖然穆府和這兒距離不到兩裏地,顧明月坐在車上看著父母和弟弟卻也有些不舍。
以往三十這晚,他們一家都是出去玩會兒就回家圍著爐子燒栗子芋頭吃,她想睡時熠兒都要拉著她去放兩個炮仗才讓她去睡,而她這麼一折騰哪還有睡意,繼續回到溫暖的火爐子邊和他們一起守歲。過了子時,迎來新年,她娘會下幾碗包著銅錢的餃子,一家人吃了才回房睡覺,不過兩個時辰,村裏便會接二連三地響起鞭炮聲…
看出女兒的不舍,顧攀擺擺手:“走吧,後天回娘家多帶些禮物。”
顧明月笑了下,點頭:“放心吧爹,我會帶很多禮物,讓人都羨慕你和娘”,想著熠兒一個人無聊,又對他道:“待會兒我讓人把能能送來,讓它陪你玩。”
昨天她還叫能能說了一個笑話,而且這小東西說什麼都容易令人稀奇發笑,有它在家裏定然熱鬧。
穆蘊上車後,告辭兩句,馬車才輕快地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