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寵妻的爺,他們全都是第一次見了,哪敢不聽夫人的話?
穆大夫人沒有挨到嘴巴子,有些明白情形了,卻不可思議地大聲道:“含彰,你是大庸堂堂相爺,這麼怕媳婦就不怕外人知道後嘲笑?”
顧明月皺眉,此人拎不清是拎不清,居心可真不好,穆蘊但凡是個要麵子的,聽到這話以後還不得為了維護麵子對她嚴厲起來,以證明他並不是怕媳婦的人?
“我的媳婦我是怕是疼,跟外人有什麼關係?”穆蘊依舊小心握著顧明月的手腕,眼中冷光點點。
穆大夫人已經被推到餐廳外麵,她此時才覺得有些不妙,隻好把矛頭放在顧煉身上:“你好歹是朝廷大員,對不起家中正妻還搬弄是非,你這樣的人當的是什麼官?”
顧煉冷冷勾唇,“穆大夫人,勸你回去好好地清一清腦子。”
她侄女可還是他的妻子,質問他沒資格做官,怎麼,嫌她侄女做官夫人太好了?
…
穆蘊帶著顧明月去重新上了藥,就敲著手指看著她:“怎麼這麼笨,在自家還受傷?”
顧明月:“這隻是太巧了,不是我笨。”
穆蘊看見她手腕上纏的一圈傷布就覺得胸悶,氣不得凶不得還哄不得…“你天生就是來治我的吧”,他突然傾身過來,捏住顧明月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顧明月抵住他的肩膀暗呼冤枉,她已經很機靈了好不,要不然現在傷口就在臉上呢。
再說她怎麼知道那個穆大夫人拎不清到那種程度,在別人家也隨便發飆。
顧煉離開穆府便直接回家,在路上正巧遇到去衙門找他沒找見又往回趕的豐年。
豐年一看見少爺就連忙跑過去,上氣不接下氣道:“少爺,您去哪兒了?上午穆家大夫人來咱家把少夫人接走了,還揚言要去找相爺做主,老夫人都差點被氣暈,您快回去看看吧。”
之前從穆大夫人的話裏,顧煉已經將事情推測個七七八八,此時聽到豐年的話,臉色還是更黑沉幾分。
成悠姿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線嗎?
顧煉加快步伐,路過一家醫館時轉身進去請了個大夫出來。
待大夫給顧老太太看過,說沒什麼大事,顧煉的臉色才好看些許,送走大夫後,他回去安慰奶奶一番,在奶奶的詢問下,也說了菡萏的事。
顧老太太聽罷前因後果,歎口氣:“這麼說起來你和那小姐還算有緣分,若不是她出身青樓,也能如你心意娶她做妻子,好過現在妻啊妾的弄得家宅不寧。咱們家好幾代沒娶小的,倒讓你個小兔崽子開了先例。”
顧老太太的語氣責備,卻是完全站在孫子一邊的。
顧老爺子作為男人,想法自然不一樣,聞言說:“娶個側室有什麼,別說當官的,就是那有錢的,哪個不娶小?”說著嚴肅地看向顧煉,“隻是寵妾滅妻的事,你敢做出來看不讓你爹揍死你。”
顧煉本來低沉的心情,在聽了爺爺奶奶的話後變成哭笑不得,點頭道:“孫兒都知道。”
“說起來,你媳婦再不懂事,這事你卻也不占理”,顧老太太說道,“明天,你去穆家,把她接回來吧,也免得家不像個家。不過他們若是太欺負人,你別一味退讓。咱們是不占理,她家辦事同樣沒理。”
顧煉點頭應下,“奶奶,這事我會處理好的,您別操心。”
顧老太太見孫子這麼懂事聽勸告,不知怎麼就想起他娘來,從小到大都聽話的女兒,卻為一個男人撇下才出世的孩子還有他們老父母,眼皮垂垂的雙眼頓時一酸。
怕煉兒看出異常,她忙扭頭,擺手道:“出去忙你的吧。”
聽著孫子的腳步聲遠去,顧老太太才落下淚來。
顧老爺子皺眉道:“這算個什麼事兒,還值當你哭?”
顧老太太道:“當初他娘有他一半懂事,也不會沒了。”
顧老爺子聞言,沉默著點上煙,吧嗒吧嗒抽起來,半晌道:“過去的事往後一個字都別提。”
顧老太太點點頭,又說:“看煉兒的樣子,明顯對外麵那個更上心,以後家裏恐怕要不安寧了。”
“孫子不是糊塗蛋”,顧老爺子說道,根本不覺得是個事兒。
…
穆裏剛寫了篇文章出來書房想要散散心,就見他妻子略顯狼狽地走過來,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問道:“你這個樣子是幹嘛去了?”
穆大夫人被趕出相府時,好些人家都看見了,她還聽到不少低低的嘲笑,回到家後越想越不對,跟侄女兒一說,侄女便讓她馬上來跟丈夫說一聲,她一向覺得自家侄女聰明,便按照侄女的說法衣服也沒換就這麼來了。
但此時一聽丈夫嚴厲的喝問,穆大夫人不知怎麼有些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