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也不能得到你幾分好臉色嗎?吳絲語隻覺心裏又酸又澀,“難道在夫君心裏我就是那種愛找事的女人?”
黃素沒說話,等同於默認,吳絲語氣得胃部脹滿,轉身就嘔吐起來。
黃素放下筷子,臉色不變地起身給她拍背。
丫鬟們急忙端痰盂端清水,剛才還平靜的房間頓時亂糟糟一團。
接下來兩天,黃素一直在正房陪著吳絲語,第三天晚上陪吳絲語吃過晚飯,到書房看過書之後卻直接去了側院顧秀萍的房間。
吳絲語一夜難眠,第二天看著跟在黃素身後來給她請安的顧秀萍,她簡直恨不得在那張容光煥發的臉上狠狠撓一巴掌。
果然啊,黃素對顧秀萍是不一樣的。
片刻後,一臉憔悴的若然也過來給吳絲語請安了。
吳絲語笑笑,讓大丫鬟扶若然起來,轉頭提醒黃素要一碗水端平,今晚就去若然那裏吧。
她的語氣好像若然和顧秀萍都是伺候黃素的玩意兒,根本不值一提。
若然皺眉泫然欲泣委屈的看向黃素。
顧秀萍則好像沒聽到一樣低著頭,她們三個,慕白最喜歡她,這就夠了,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同一個早晨,千千萬萬的人家卻在發生著不同的事,花容戲班已經連續兩天沒有戲唱,孔班主想到那本糟糠妻就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老子好好的開戲班,怎麼得罪那個顧大人了”,他一腳踹翻腳邊的凳子,“當官就了不起啊,不過一個五品主事,還不識相地用戲本罵我,老子認識的達官貴人沒有十個也有一把手,老子可不是泥捏的。”
早已經被扶正的小妾正事不關己地在吃飯,聞言冷哼道:“那你倒是找人收拾了人家啊。”
這邊還沒說完,四五個十三四歲大的女孩子跑進來哭訴現在連門都沒法出的境況。
孔班主被哭的腦袋都大了一圈,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不能出去就在家窩著,一群賠錢貨,還敢挑三揀四,都給我滾。”
女孩子們嚇得一聲不敢吭,剛才事不關己的小妾也變了臉色,放下筷子不敢說話。
此時,城門才剛剛開啟,一個麵色微黑衣著麻布的少年扛著一個大大的包袱,雙手扶著個頭發花白的婦人走進寬大的城門。
“娘,帝京果真繁華”,少年一身土味,聲音卻極文雅,“兒定要摘得今科魁首,讓娘在這裏安居。”
婦人笑著點頭,“天賜出息了,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就去拜訪你恩師告訴你的那個方先生,想要在這兒考試,還得做許多事呢,現在先不想那些。”
“嗯”,牛天賜點頭,他從小跟著寡母一起生活,記事早知道母親為養活他很辛苦就懂事也早,兩三歲便知道幫母親的忙,母親每每誇他懂事,他覺得自己長得像村裏其他大人一樣高時一定能幫母親幹很多活,哪知道他剛過完三歲生日母親就提著好些東西送他去私塾拜師。
那些東西是母親好不容易才攢起來的,小小的牛天賜心疼不已,抱著東西不要給先生,卻在看到母親沉下臉事老老實實地放了手。
因此他給先生留下了極深的懂事孝順的印象,也因此他讀書尤其用功,他不舍得把母親一點點攢的東西浪費掉。
冬三九夏三伏,才八歲,牛天賜就成了秀才,三年後又考上舉人,牢記母親常說的那句槍打出頭鳥的話,他的秀才舉人名次都不顯眼,別看他如今才十二歲,卻是個極有成算之人,打定主意要在春闈一舉成名,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年前他告訴母親要帶著母親來帝京趕考,說服了母親和先生之後,他便將到縣學之後日常抄書所得的十五兩銀子拿出來打點。
這一路他們是趁著到帝京的鏢隊來的,牛天賜人小鬼大又很會說話為他們母子帶來許多便利。
不過牛天賜到底還是個少年,路上為防別人欺負他們還穩穩重重一副大人樣,此時進入天子腳下,少年人的活潑就流露出來。
“娘,你瞧”,走過一家茶樓時,牛天賜驚喜地指著二樓懸掛著的一個木牌,“涼緣戲樓下午要唱糟糠妻,才五文錢就能聽一場,路上都聽別人說這個戲好聽,咱們先找好地方住下來,兒子帶您去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