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298 各家(2 / 3)

顧明月說道:“我也不想在意啊,隻是特別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都懷疑是我不會生?怎麼沒人覺得問題在你呢?”

“誰敢”,穆蘊立即黑臉,“翩翩,你覺得問題在我?”

顧明月趕緊搖頭,穆蘊裝作沒看見,“好吧,那今晚咱們回去就別睡了。”

日子就這般流過,三個月後,中秋節前,顧煥做出來第一太油動機,這台油動機不大,卻可以將井直接打到地下百米。

深井隻有二尺方圓,據說再順下去一台油動機和其他一些拉拉雜雜的東西,就能夠把深井中的水抽出來。

消息從朝廷傳到市井間,相信的人並不多,談到這件事都要說一聲異想天開。

外界是猜疑,工部大多數人都持一種肯定態度,因為在這三個月內,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更神奇的事。

在相爺和一個年輕人來過一次後,他們利用銅絲膠皮,竟然真的能將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電能給輸送到小小的燈泡中了。

如今工部正準備派人去相府安裝電燈,但因為發動電能需要的工具比較複雜,預計要到過了年才能完成。

等將相府的發電裝置安好,再裝上電燈,他們就要在帝京集中建造四座大的發電裝置。

這個工程需要消耗很多銀錢,戶部的人還在計算具體使用,國庫若不夠新添的這一項,就得到再過兩年才能開始建造。

穆家很大,盡管從進入八月開始就有人叮叮當當地在府中建造發電裝置,顧明月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她偶爾沒事,會過去看一看工部弄出來的這個發電站和前世見到過的有什麼不一樣。

大庸有很長時間的機關傳統,明顯的在發電裝置上,似乎就用了很多機關。

顧明月看得半懂半不懂,一開始的新奇勁兒過去後她就不怎麼去了。

八月入秋,她上一年放著的二十二袋玉米也在一個多月前分發到北邊樂、清兩省以及帝京附近種植,如今差不多要抽穗,她每天隔幾天便要到鄉下田間去看一看。

因此這些天她和穆蘊都比較忙,但是盡管再忙,每天從半下午開始依舊是他們的獨處時間。

剛進八月,穆蘊就已跟她商量怎麼過今年的中秋節,他說想他們二人單獨過,顧明月很期待,想一想他們還沒有單獨在一起度過什麼節日呢。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中秋這天,顧明月正和穆蘊在廚房準備晚上吃的月餅和糕點,照玉急匆匆跑過來說她娘天不亮時就發動了此時還沒生,她爹不放心派人來叫她過去。

顧明月聽到照玉的話心裏就是一突,早在兩個月前,她就讓穆蘊找了太醫院最好的禦醫,又請了兩個帝京最好的產婆時刻等著她娘那邊的傳喚。

現在父親派人叫她去,難道是母親有什麼…

顧明月不敢多想,解下圍裙就要往外走,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穆蘊也沒擦手,抬手揉揉她的臉頰,低聲說道:“別慌別急,來,洗洗臉,我陪你一起去。”

在他的聲音下,顧明月定了心神。

他們到槐花胡同時,顧家門前圍著些人,見有人過來,這些人才笑著散開。

顧明月進入家門,就見她爹和不知何時從縣學回來的弟弟一語不發地坐在院子裏。

“爹,怎麼樣了?”顧明月上前握住父親的手,“產婆怎麼說?”

顧攀覺得陣陣發涼的手心有些溫暖,見女兒女婿都過來了,心裏竟安穩些,開口道:“胎位不太正,再加上你娘年紀有些大,產婆說隻有七八分把握。”

顧明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也慌了,當下點點頭輕鬆笑道:“爹,你放心,我娘一定會平安生產的。”

顧攀也點點頭。

顧明月又轉身安慰不聲不響的弟弟,然後讓照花做些熱湯麵給她娘送去。

一家人倒是都沒心情吃什麼,就這麼一會兒坐一會兒站地在外麵等著。

傍晚的時候,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不過產婆說顧氏的精神還好,胎位也慢慢正了過來,顧明月才悄悄鬆口氣。

再看她爹,臉色也好看許多。

這時穆蘊端著幾杯參茶過來,給他們一人分了一杯。

顧攀接過茶,說道:“含彰,麻煩你了。”

穆蘊笑笑,“您跟我不用客氣。”

因著翩翩,他雖然也拿她的爹娘當爹娘,但那種和她一樣的擔心,卻是難有,畢竟這些對他來說隻是間接的親人。

分完茶,穆蘊就來到顧明月身邊,按著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歇著。

直到後半下午,一家人食不知味地吃過午飯,產房內才傳出一聲嘹亮的哭聲,顧攀一震就要起身過去,產婆高興的喊聲傳來:“顧老爺,母子平安。”

小家夥出生在中秋,是個很好的生日。

晚上顧明月和穆蘊在槐花胡同這兒過了個潦草的中秋節,去看了看弟弟,才攜手回去。

走在月白遍灑的街道上,穆蘊突然想到翩翩以後生孩子時可能經受的疼痛,冷不丁打個寒顫。

顧明月疑惑看他:“冷?”

穆蘊苦笑著搖搖頭,他是有些害怕啊,真不敢想象翩翩生孩子那天他該怎麼熬過去,所以孩子能晚一天生就晚一天生,能不生就不生。

兩天後,顧攀帶著下人回村送喜麵,來時給小兒子帶來了新名字。

“煜兒?”顧氏看著小小包被中呼呼大睡的小兒子,輕聲道:“他本大伯還真會取名字,煜兒和熠兒這兩個名字都很好。”

顧攀笑道:“可不是,叫起來也像弟兄兩個。”

顧煜這個名字得到家人的一致讚同,小家夥的名字便確定下來,不過平日裏說起小家夥,家人都用老小稱呼。

一個月後顧煜的滿月宴上,顧明月再次接收到大部分女性長輩的關心,她隻好一律點頭地敷衍過去。

九月初,各種植玉米的地方都傳來豐收的消息,樂省有戶老農種植的兩畝玉米甚至達到了兩千六百斤的高產。

這個產量在顧明月聽來也是夠驚奇的了,穆蘊便讓樂省府尹將那戶老農種的玉米運了兩袋子過來給她看,隨同而到的還有那個老農。

老農有七十多歲,卻身子骨十分硬朗,一見到顧明月和穆蘊就跪下行大禮。

穆蘊擺手讓人扶這老農起來,顧明月讓人搬來鋪著軟墊的椅子請老農坐下。

老農雖然見到這等人物有些戰戰兢兢,但到底閱曆擺在那兒,很快就能夠坐著平靜交談。

從老農口中,顧明月得知很多新奇又簡便的製肥方法,幾乎與爸爸那些經過時代積澱和科學驗證的方法不相上下了。

她見老農說起莊稼上的事侃侃而談,對於很多蟲害也有其獨特的防治辦法,按說老農家境應該十分殷實,但是顧明月卻看得出來,這老者雖然身子骨硬朗,麵上手上都印證著他到此時還需大力勞動的事實。

想著,顧明月委婉地問起老農家中情況。

曹老漢歎口氣,“不瞞夫人,老兒家過得如此拮據,全因為有子不教的過,當初我那老妻連生五個女兒才有了一個兒子,全家人都拿他當寶貝蛋一般,誰知道後來養出個混子,那孩子從小就跟著鄉裏一些混子四處混,十七八歲就出入賭坊,十九歲上娶了媳婦,消停兩個月便又舊態複萌,及至現在,已經是拿賭錢當吃飯一頓都不得少。因為這,家裏的二十畝良田被他賣得幹幹淨淨,麥收那會兒,還被一群收賭債的堵上門來要錢。老兒家現在都是佃地主家的地種,哪有多餘的東西還賭債?實在沒錢,那些人就要拉我那小孫女去賣了,還是鄰裏親戚們湊些錢才勉強應付他們。”

說到此處,曹老漢臉上有了幾分感激的笑意,起身拱拳道:“本來我們一家子都在擔心如何還那些債,恰好那時縣裏有人讓領種玉米,老兒種了一輩子的地也沒聽說過這種糧食,便想著試試,沒想到種出來這麼多糧食。這都是相爺和夫人的恩德,老兒來時村裏以及鄉裏那些領種了玉米的人家都托咱給您們叩個頭道聲謝。”

話未落便又跪了下來,顧明月忙起身去扶,穆蘊也站起身,說道:“老人家不用這麼客氣,讓百姓們過好,是我們夫妻該做的。”

“哎”,曹老漢連連點頭,忍不住揉眼睛,“有您們在,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一開始他是真沒想到,相爺和其夫人能這麼平易近人,還這麼為百姓們著想。

留曹老漢吃過晚飯,顧明月才讓穆寅送人去驛站,寫意那邊已經讓廚房做了好些點心吃食,一並讓穆寅捎了過去。

曹老漢揣著相爺夫人給的兩張如何食用玉米的方子,睡覺時都不舍放開手,在驛站休息一晚,天不亮就找到他們樂省送他來的兩個捕快說要趕早回去。

兩個捕快也很客氣,畢竟這個老頭現在不一般,不僅被相府召見還被留了一頓飯,以後就是府尹大人看見他恐怕都要客客氣氣的。

因此曹老漢一說回去,兩個捕快就笑著答應了,一個去套馬車一個去準備幹糧不提。

曹老漢回到樂省之後,樂省府尹立即就傳他過去說話,府尹當然不敢隨意打聽相爺夫婦都和這老頭說了些什麼,隻笑著慰問兩句,留老漢吃過飯,便讓捕快一路把老漢送回他們村子去。

兩個月之後,一種名叫爆米花的吃食從樂省傳到帝京。

這天下午,一個麵相憨厚的漢子趕著頭驢來到相府附近,相府的侍衛看見這鄉下人,立即有兩個人過來問他有何事,沒事便往別處去,相府附近不讓閑雜人等逗留。

漢子見這些穿著鎧甲的侍衛言語客氣,心裏的怯懦少許多,低頭見了一禮,說道:“兩個月前我爺爺來相府拜見老爺和夫人,夫人給了我爺爺做爆米花的方法,我爺爺現在做的爆米花極好,便讓我來給老爺和夫人送些。”說著解下驢子背上的一個幹淨布袋遞麵前的侍衛。

“原來是那位曹老漢”,侍衛甲笑道,“你是曹老漢的孫子?那稍等等,我去回稟夫人,夫人若有話問,你再進去。”

漢子點頭,雙手卻不停地在冒汗,緊張地腿肚子都在哆嗦,心裏一直在想萬一待會兒夫人有話要問他該怎麼回答。

顧明月正在逗小弟煜兒玩,顧氏在旁邊念叨著要她明天回家跟她去看醫婆。

照影進來施禮道:“夫人,之前那個曹老漢的孫子來了,還帶著許多爆米花,您要不要見見?”

在穆府待的時間一長,照影她們也改變了對顧明月的稱呼,由以往的小姐變成現在的夫人。

顧明月正被她娘念叨的頭暈,聞言忙說道:“請他到客廳去。”

大致問了兩句曹家現在的境況,顧明月就讓人請曹老漢的孫子去待客用的餐廳吃飯去了,她沒敢再回房,隻好躲在外麵的小園子看菊花。

和穆蘊成親將近一年,她的肚子幾乎成了很多人關注的焦點,偶爾去秦家參加一次宴會,真擔心她的故意嘲笑她的想把女孩嫁給穆蘊生孩子的人總是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