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299 朝聞(2 / 3)

不過在朝中展家的人給展冥爭取好的職位時,他的折子也送到了議事處,自言高產水稻非他一人之功,這個功勞他不敢擅專,隻希望能夠多管幾省農事。

穆蘊看過後就批了,將沂省旁邊三個省的農稼之事交由他管。

展冥有坐相位的野心,九年後穆蘊總要退下,展冥,黃素,顧煉,這三個人都是他覺得有能力接任的人選。

當然,選舉法已定,到時最終結果如何,穆蘊是不會管的。

這個年整個大庸都過得很好,尤其是擠在窄小茅草屋中的貧苦人,對新的一年充滿了期望,他們已經聽說,那種叫玉米的新糧,年前就是有縣中官員先召集窮苦百姓認種的。

據說樂省那邊的人,領一百斤的糧食,秋收時隻需還五百斤,在還不知道新糧產量時,還五百斤的確像是個不可能的數字。

一開始那些官都說玉米隻要照顧得當,至少每畝能打一千斤糧,那些相信官府而領種新糧的,都得了不少實惠。

交上五百斤,還剩五百斤,比稻麥之類打的不相上下了。

更何況這是一種沒出現過的新糧,有些商人或高門采買,一斤能要價到二百文,這一年,樂省以及樂省附近的百姓們都在盼著下一年夏季的到來。

顧明月卻是和穆蘊一直忙到年關,新糧的普及道路的修建電力的試用哪一件都不是一日之功,尤其在一年年末,需要結尾的事情比較多,而家中錢莊改製為銀行之後的效益和各種問題這一項,就已經夠顧明月忙的了。

再加上那上百家鋪子送來的收益賬本,每天睜開眼就是算賬,直到這時顧明月才想起好用的阿拉伯數字,想著開春後要將這種新的記賬方法傳給各處掌櫃。

穆蘊聽了她的話,笑著建議每頁末的總數字還是需要用大庸的記數文字標明一下比較好。

顧明月表示同意,看帳之餘,又要安排給其他府上的年禮,幸虧有穆蘊在旁邊時不時指點一下,府上的下人也都很給力,她嫁給穆蘊這第二個年總算忙碌而有序地過去了。

春季之始,一直在縣學拔優的顧熠升入了國子監,顧家安排了三天的宴席請顧熠的同學和師長,自家親友也紛紛上門來恭賀。

顧明月覺得自家弟弟很聰明,還繡了兩個月中折桂的荷包給他。

她並沒有讓熠兒考上狀元的意思,隻是圖一個好寓意罷了。

顧熠想要在今年下場考試,家人都覺得他年齡還小,讓他在國子監學兩年再說。

哪知道這年出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少年,這是大庸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狀元,整個帝京都在談論這個小狀元。

顧明月跟她娘一起去看過狀元遊街,她除了覺得小狀元比她弟弟還聰明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驚訝,畢竟世界上從不乏天才式的人物。

直到三月末,她和穆蘊出去踏青,偶遇顧煉,聽他說起才知道,那個小狀元跟他們也算有些淵源。

原來牛天賜正是那個孔班主的兒子。

如今牛天賜和牛氏可是帝京的話題人物,見翩翩全然沒有聽說過的樣子,顧煉好笑道:“你沒事時也多出來走走,帝京市井間的傳聞,有些都是很有用的消息,對了,牛氏打聽到糟糠妻出自我手,還親自上門答謝了,送了不少地方風味,我明天讓人給你們送過去一些?”

“嗯”,顧明月點頭,目光從穆蘊看向顧煉,笑道,“夫君,大哥,你們說咱們做一個朝廷邸報之外的報紙怎麼樣,專門報道這些市井閑事。”

穆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寵溺道:“又給為夫加活”,緊跟著就道:“回去後你說我寫,拿出個章程,交給下麵的人做吧。”

想到以後有報紙看了,顧明月很開心,點頭道:“好啊,不過要交給哪個部門做呢?”

“市井閑事就是風俗俚事,禮部正合適”,顧煉說道,目光看向別處,她臉上的笑容讓他覺得很刺眼。

顧明月拍手,“煉大哥說得對,邸報就是禮部負責的啊,這個小報,再別設一個小部門吧,就叫朝聞報社。”

“朝聞報社?”穆蘊聽到這個奇怪的名字便知又該是翩翩口中的爸爸媽媽那裏的產物,他沒有多說,點頭同意,回家後卻教育她,以後在外人麵前不要口無遮攔。

顧明月說道:“煉大哥又不是外人,況且,我早就跟他說過我跟媽媽學刺繡的事了。”

穆蘊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那你還真不拿他當外人。”

顧明月沒有察覺任何不妥地點點頭。

下一刻,穆蘊甩袖出去。

顧明月哎一聲,叫他:“就要吃晚飯了,你去哪兒啊?”她還沒意識到穆蘊吃醋了。

“不吃”。

悶悶的聲音回答,顧明月疑惑地來到門口時,穆蘊已經背手走進了臥房左邊的那間書房。

顧明月: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

片刻後,丫鬟們端著一盤盤菜肴擺到外間,她坐在桌邊,看著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好像沒有多少胃口。

隨口吃了點,顧明月挑兩樣穆蘊愛吃的菜,讓照雲去拿來小食盒裝上,提著向不左邊的小書房走去。

顧明月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穆蘊剛才便聽到她的腳步聲,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拿著書往旁邊側了側,表示不想搭理的意思。

“你怎麼啦?”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顧明月湊近扒下書本看著穆蘊沉沉的臉色,笑道:“哇,你真生氣了,為什麼生氣啊?”

穆蘊覺得有心發癢,特別想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拍幾下,而被她這麼笑著一問,他那點火就不情不願地被澆滅了,這種有火想發卻發布出來的感覺著實難受。

沉著臉,穆蘊又往旁邊坐了坐。

現在才知道,以前翩翩對她那個堂哥該是有多特殊,穆蘊甚至不敢想,如果他們不是堂兄妹,現在還有他什麼事兒。

隻要一想到那種他是翩翩生命中的過客,而她和別人相守終身的可能,穆蘊胸中騰起一片暴戾之火。

顧明月跟著穆蘊轉移,看著他黑沉的臉,戳了戳疑問道:“你不會是,生氣我很早之前就告訴煉大哥我跟媽媽學刺繡的事吧。”

穆蘊的臉色更黑兩分,“早”已經夠讓他生氣了,她還敢加個“很”!

“不要生氣了”,顧明月笑著轉到書桌後麵,坐在穆蘊腿上,“你真小氣,關於爸爸媽媽的事,我跟你說的最是詳細,你還要生氣嗎?”

穆蘊瞥她一眼,懶得說話的意思,雙臂卻緊緊箍住她的腰肢,示意了下書桌上的食盒,命令道:“喂我,我滿意就不生氣。”

顧明月好笑,打開食盒,拿出筷子,將一片魚肉挑淨刺然後送到穆蘊嘴邊,輕輕啊了一聲,笑道:“張嘴。”

穆蘊:“…”

把住她的手腕,穆蘊一板一眼道:“不是這麼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