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個三品大員的哥哥又能怎麼樣,蠢鈍如豬,早晚要被整個吳家嫌棄,再加一把火,這位少夫人就真得回娘家學習孝道了吧。
此事就這麼揭過,顧秀雨心裏卻像是梗著一根刺,晚上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她越想越睡不著。
實在氣不過,顧秀雨坐起身,喊來丫鬟一問,吳繒在那個最愛言語頂撞她的那個妾那裏,一時眼睛都氣紅了。
片刻後,小小院落亮起一盞燈,有個丫鬟腳步匆匆地跑到側院的一個燈光大亮的房門外,焦急喊道:“少爺,少夫人得了急症,腹痛不止,已經疼暈過一次了,您快派人去請大夫吧。”
吳繒正準備睡覺,聽見這話狠狠地皺了下眉,旁邊的麵相柔美的女子推他,示意他快去。
吳繒到正院主房時,見顧秀雨捂著肚子疼得哀哀直叫,心裏為剛才的不耐煩有些愧疚,立即轉身吩咐小廝快去請常大夫。
折騰一夜,顧秀雨的症狀減輕許多,吳繒才得以抽身,再看天色,已經是上朝的時間,他洗了把臉隨便吃些東西便去往前院。
顧秀雨因為腹痛,不用去主院向婆婆請安,妾室們先後過來伺候,她倒是舒適地過了兩天。
一想起此事是因為顧明月有孕引起的,顧秀雨眼中便忍不住流露出恨意,思考半天,決定待大病初愈後去穆府看看有孕的堂妹,順道給她牽個線,好送兩個得力可靠人在她有孕時幫她伺候穆相。
等相府妻妾成群時,誰還會抬高顧明月貶低她?吳繒再也不會惦記一個忙著跟妾室爭寵的女人了吧。
想到彼時的情景,顧秀雨掩嘴忍笑。
顧秀雨想得很好,甚至已經在構思到時看望顧明月時用何言語,但是當天傍晚現實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那個有孕五個月的妾室在照顧她時竟無緣無故地見紅了,另外兩個妾室一致說是主母故意懲罰她們,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病。
吳大夫人和聞訊而來的吳老夫人登時大怒,不管顧秀雨如何辯解,命人穩住那個見紅的妾室隨即就讓人把常大夫請來。
常大夫是吳府經常用的大夫,吳家人都很相信他的人品,而他本人也的確非常正直,見吳家這麼秘密地大傍晚給他叫來,他還有些迷惑不解。
待看到跪在院子裏的五少夫人那兩個大丫鬟,常大夫有些明白了吳府這是所為何事。
“常大夫,我這個兒媳婦真是得了什麼腹痛的急症嗎?”吳大夫人一見常大夫進來便開門見山問道。
常大夫想了想,覺得實話實說,而且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貴府少夫人言說和五少鬧了矛盾,想要裝病示弱,在下想著並無大礙,都是些小兒女的事,便幫少夫人周全一二也是促使一對夫妻和好,就順勢說少夫人腹痛宜靜養。”
說到這兒,他頓住,向四周看了眼:“貴府此時叫在下來,難不成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
吳大夫人冷笑道:“可不是,常大夫您這一個好心周全,差點沒把我們吳府的長孫給周全沒了。常大夫,為醫者,仁心為本,這仁心教您說假話嗎?”
常大夫聞言,頓時羞愧難當,連連拱拳道歉,他隻是一時好心,再說他也真想不到吳家這個五少夫人會利用她的假病作什麼妖。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吳大夫人繼續道:“歸根結底,此事怨不著常大夫,是我兒當初識人不清才娶了這麼一個毒婦,她趁著裝病,把那有孕的妾室召到身邊侍疾,可不就存著害我吳府後嗣的心思。隻是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常大夫您幫我們保密。”
常大夫苦笑,若是真想保密,吳大夫人此時何必解釋地這般清楚,看來這個五少夫人很不得她婆婆的心啊。
高門大院,果真複雜,不過片刻常大夫已經想出了其中的彎彎繞,恐怕在這其中,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