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羅陽得到了墨家子弟的幫助之後,便是在自己治下的各個重要城郡的城牆上設置了一些機關,這些機關能夠保證讓城牆在平時依舊十分堅固,可當城郡遭到危難之時,又能在短時間內,從城內將城牆給徹底摧毀!
一座城池最大的建築物不是城內的府院,而是這座城池的城牆!當城牆徹底倒塌之後,無疑又將形成一座新的防線,這樣就為城內的守軍撤退爭取了相當的時間。隴西城雖然是處於西秦的腹地,但畢竟是一郡的都府,所以在羅陽也是命人在隴西城設置了一個這樣的機關。不過這種事情,隻有羅陽內部的核心人員,還有本城的城守才會知道此事。薑冏也是前兩天從鄧當那裏得知的,不過薑冏下達命令摧毀城牆,卻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而一切也正如薑冏先前的料想,原本以為攻下城頭,隻需將城門打開之後,騎兵就可長驅直入的雅丹等人,卻是完全沒有想到守軍竟然還有這招玉石俱焚!這城牆一塌,可不隻是阻斷了通往城內的道路,更是讓攀爬上城頭的三四千名羌族將士死傷過半!饒是雅丹再過冷靜,此刻也是滿臉陰沉,臉上簡直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了!看著前方那壘得有三四人般高的城牆廢墟,要在短時間清理出一條通道顯然是不可能的,看來還是得靠羌族大軍爬進城去了!可笑他們手中空有匈奴騎兵如此強大的軍隊,卻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發揮出作用,這種事,任誰碰上了都會感覺到憋屈。
所幸現在守軍也無法靠這些廢墟來進行放手了,雅丹直接下令,讓全部的羌族大軍都朝著隴西城衝了過去,這其中不僅包括先前越吉所統領的大軍,還包括了這次雅丹所帶來的兵馬,三萬多人朝著城牆一擁而上,盡管城牆的廢墟依然很高,但已經攔不住這些在山陵長大的羌族戰士了!
而與此同時,在城內的太守府門口,數十名將士正飛快地走進了太守府,在他們中間,兩名將士左右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動作極為小心,生怕是碰到了那個男子身上的傷口。這些將士自然就是剛剛從城西套過來的守軍了,而那名血人,正是之前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將士們給救回來的薑冏!
雖然沒有死在城牆那邊,但現在薑冏的情況也絕對不容樂觀,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處刀傷,薑冏現在還能堅持下來,簡直是個奇跡!所以一進門,那些將士們便是大聲呼喊著:“醫官!醫官!快點把醫官叫來!快點去啊!”
現在城內已經是一片混亂,那些百姓在得知城破之後,全都開始往東城門跑,他們根本別想找到一個醫師。唯有在太守府內,還有官府所任命的醫官,所以將士們才會急急忙忙把薑冏給抬到這裏來。所幸,醫官很快便是趕來,在將士們的催促下,連忙是給薑冏醫傷。在檢查了一番後,醫官的神情也是極為緊張,忙是說道:“快!將他送到前麵的大廳,這裏不方便醫治!小心點!千萬別牽動了他的傷口!”
有了醫官的話,那些將士心裏也是稍稍安定了一些,雖然聽醫官的口吻,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但總比剛剛手足無措的要好,當即他們連忙是按照醫官的話去做,小心抬著薑冏便往裏麵走。而就在這時,之前住進太守府的薑冏的夫人蘇氏也是聞訊趕來,當她看到被將士們架起的薑冏時,一眼便是認出了自己的丈夫,頓時就是嚇得差點暈了過去!總算那些將士也是比較機靈,忙是分出兩人去擋在了蘇氏的麵前,免得她受驚過度。
“媽的!來人!來人啊!”這時,又是一把呼喊聲從眾人身後響起,這把聲音眾人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隴西太守鄧當的聲音。除開幾名將士扶著薑冏,與醫官繼續趕往前麵的大廳,其他人也都是轉身朝著大門走去,隻見鄧當也是一身血漬地站在太守府門口,在他身後還有近三十多名將士,而之前趕去北城門的伊籍也赫然在其中!隻不過現在的伊籍卻是靠在一名將士身上,似乎是已經暈了過去。鄧當是滿臉急色地帶著將士往裏麵趕,同時還在大聲囔囔:“醫官呢?醫官?媽的!快把醫官叫出來!”
“鄧將軍!”那些護送薑冏的將士連忙是上前對鄧當行禮說道:“現在醫官正在給薑將軍醫傷!就在前麵的大廳!”
鄧當經常帶著兵馬出去訓練,所以對守軍將士也是很熟悉,一眼就認出對方是之前留在薑冏身邊的一名軍官。聽到對方的話之後,鄧當不由得驚呼:“什麼?文節他怎麼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