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郡之戰還未完全結束的時候,在位於冀州河間郡境內的高陽城以南的一條官道上,一支曹魏軍隊正在朝著高陽城方向趕去。這支軍隊都是清一色的白馬義從,足足有近五千餘騎,領頭的有兩將,在前麵的年紀較大的,乃是曹魏戰將毌丘儉,而在後麵年輕一些的,卻是曹魏大將張頜之子張雄!
張頜膝下共有四子,隻不過其餘三子都還年幼,尚未成年,隻有這張雄剛剛過了冠禮,入伍參軍,因為張頜的關係,直接被任命為白馬義從的副將。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張雄是那種仰仗父蔭的世家子弟,年紀輕輕的他,早已經是曹魏年輕子弟當中的佼佼者,就算是比起夏侯霸、曹彰這兩大年輕高手,張雄也不遑多讓!就連曹操也是特別喜愛這名年輕戰將,聽聞曹操甚至有意將曹氏女許給張雄為妻!將張雄放在毌丘儉帳下,那也是為了讓張雄多向沙場老將毌丘儉學習戰鬥經驗,將來委以重任!
按照道理,如此受恩寵的張雄應該是春風得意才是,可是此時的張雄,卻是麵色凝重,一臉擔憂的模樣,甚至還有些神不守舍,好幾次都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去。走在前麵的毌丘儉回頭看了一眼張雄,歎了口氣,卻是讓坐騎慢了下來,跟張雄並排而行,說道:“張少將軍!莫要擔心!張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毌丘儉對張雄說話的語氣十分客氣,雖說他是張雄的上司,但張雄無論是身手還是家世,都遠遠要比毌丘儉強上許多,毌丘儉可不敢在張雄麵前擺老資格。
原來自從三個月前張頜與夏侯淵等人一同北上偷襲幽州,卻是落得個大敗而回,曹洪慘死,大軍潰敗,而張頜也是身受重傷,差點沒救回來!雖然最後張頜還是被救回到渤海,可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好幾次都差點就這麼死了!這三個月來,張雄那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張頜身邊,但張雄畢竟是一名軍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張雄也不能例外。這次從東郡傳來命令,要冀州邊防加強防線,張雄也必須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奉命前往高陽駐防。隻是雖然張雄人已經快到高陽,但心卻還掛在渤海,擔心父親的傷勢有無好轉。
聽得毌丘儉的話,張雄也隻能是回以苦笑,說道:“那就承將軍吉言了!”
話已至此,毌丘儉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幹脆轉換話題,對張雄說道:“張少將軍,聽聞這次東郡之變,死了不少人啊!查不出了好多與二公子有瓜葛的人,都被主公……”說著,毌丘儉倒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手在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下。
毌丘儉所說的,乃是前不久在東郡所發生的叛變事件。誰都沒有想到,曹操的二公子曹丕,竟然會趁著曹操病重,軟禁曹操以及諸位公子,意圖謀奪曹操之位!幸虧徐庶等人機警,識破了曹丕的計劃,將曹操和諸位公子都救了出來!
雖然事後曹丕已經是畏罪自殺,但顯然曹操卻是不肯罷休,下令徹查與曹丕叛亂有關人等,東郡城那是一片腥風血雨,哪怕是和曹丕沾上一點邊,都會被嚴加審查,不少人都被抄家問斬,聽說東郡的大牢都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毌丘儉這麼一提,倒還真將張雄的注意力分開了,張雄的眉頭一皺,搖頭說道:“二公子也真是糊塗!如今這種情況,曹魏周圍強敵環飼,他卻還在想著爭權奪利的勾當!就算是讓他成功了,曹魏也必定元氣大傷,如何能夠抵擋得住西秦的攻擊?”
毌丘儉心裏隻是暗暗歎了口氣,張雄畢竟還是年輕,哪裏懂得官場上的那些事情。雖然張雄所說好像沒有錯,但若是站在曹丕的角度上來看,曹丕和大公子曹昂多年來針鋒相對,眼看著主公病危,倘若讓曹昂上位,那曹丕今後的日子肯定是不會好過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最後拚死一搏,這恐怕就是曹丕叛亂的真正原因吧!
當然,這個想法毌丘儉是不可能說出口的,接下來,兩人又是談論了一下這次東郡之亂,又有些什麼人被牽扯了進去,談得興起,張雄倒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啊!已經到高陽了!”就在這談論當中,大軍已經是趕到了高陽城外,看著遠處的高陽城,以及高陽城頭上所懸掛的曹魏旗幟,毌丘儉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幾日忙著趕路,倒也是很辛苦,等到了城內,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