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莊地處盆地之中,四周碧水環繞,稻香撲鼻,有“小河流水,稻香兩岸”之雅稱。西莊的景色堪稱是一絕。天是是那樣的藍,是那樣的渾厚,猶如無雜質般晶瑩的玉;地是那樣的黑,是那樣的堅實,給人無限的安全感;鳥兒是那樣的歡快,是那樣的自在,給人以無拘無束的向往。村之外,是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楊樹在盡心盡力的做著這個村的護村使者,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麥田在盡心盡力的做著這個村的食物供給者。村之裏,街道分明,呈現著一片寧和與安靜的畫麵。雖然景色優美,可是它卻掩藏不住一顆孤獨的心,是那種一隻鳥擁有萬裏碧空卻看不見另一隻鳥的孤獨。
西莊臨街一家,格外的安靜,透過柳枝坪看到的是一家人在圍桌就餐。其中有一個男孩,頭是埋得低低的,就連向碗中夾菜之時也不願略微抬起深埋著的頭,隻是憑感覺、用餘光做這一動作。當菜被夾到碗裏時,他將嘴角緊貼著碗沿兒一頓狼吞虎咽,匆忙解決了戰鬥。稍過片刻,此男孩打破了原有的安靜,說了一句“爸、姨我吃好了。”放下碗筷便消失於無前的柳枝坪。
這個男孩叫做鬱雨航,桌上的那個女人並不是他的生母,他隻把她當做是他爸爸的續弦。而那個女人也不曾將他視為他們家的一份子,隻有雨航的爸爸在家裏時,她才會表現出對他無限的關懷。可是雨航並不在乎這一切,因為有另一片天空在撫慰著著他受傷的心靈。這片天空便是雨航的那個秘密基地,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每天飯後,雨航便會劃船遊進蘆葦深處,將船束在一顆已經枯萎的老樹上。穿過一大片的楊樹林,映入眼簾的殘垣斷壁。正因為楊樹林裏陰森可怕,這裏才會無人問津。這些殘垣斷壁本來的麵目可能是一處住宅,這家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就離開了這裏,留著這處孤獨建築在經曆著風霜雨雪的侵襲。最後,脆弱的建築就剩下了這番麵貌。雨航反倒很感激這家人,正因為這樣,雨航才能擁有了這片隻屬於他的秘密基地。雨航初次來到這個地方還是在七年以前。
那一年,媽媽說外地的親戚病重了,她需要去看望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在離開的前一夜媽媽將雨航緊緊地摟在懷裏,用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著雨航就像是在打量著陌生人一樣。可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打量之中,母親的眼睛之中泛起了淚光,看到這雨航不止一次在問“媽媽你怎麼了?”媽媽抽泣著回答,“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你當然會很想你的,”緊接著就用左手不斷地撫摸著雨航的頭,緊接著說“媽媽隻是想多看你幾眼,還有媽媽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一定要聽隔壁李奶奶的話,記得一定要……”。雨航不解的聽著媽媽的所訴說的一切,雨航並沒意識到這究竟意味著什麼。還不耐其煩的說“媽媽,這些我都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盡管放心,再說了你不是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嗎”。媽媽拍著雨航的肩膀又說“真是媽媽的好孩子,這樣媽媽就放心了”。雨航畢竟是小孩子,還有著年幼的稚嫩,還有著兒童可愛的一麵,用頭發摩擦著媽媽的衣服,撒嬌的說“媽媽,我要聽著你的歌入睡”。直到看到媽媽點頭才肯把眼睛閉上。
在燈光下的媽媽,一邊輕拍著年少的兒子,一邊輕聲唱起來:一閃一閃亮晶晶,好像許多小眼睛……深情的媽媽飽含深情地歌唱,直到模糊了雙眼,媽媽還在哼唱著……
這一夜,雨航睡得很香,直到強烈陽光強迫他從甜美的睡夢中出來,他才懶懶的睜開雙眼,當他醒來時卻發現家裏隻剩自己了。他失去了昨晚上的平靜,甚至是沒來得及穿鞋就像屋外跑,他跑了很遠,也沒有再見到媽媽,最後還是失望的回家了。李奶奶一看到雨航回來就急忙趕上來,一邊拍著雨航的肩膀一邊和藹地說“傻孩子,怎麼不穿鞋就往外跑啊,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你的媽媽放心呢”,“媽媽和爸爸天蒙蒙亮就已經走了”。接下來的這些日子,雨航很怕回到家中,很怕一個人麵對淒冷的牆壁,甚至感覺家裏空落落的。所以李奶奶就將雨航安置在自己的家中,也能和自己做個伴。可是在睡前媽媽對自己的關愛是誰也替代不了的。所以雨航很懷念媽媽的那種熟悉,很希望媽媽能夠快一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