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無憂呼吸一滯,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寒從腳底往上竄,冰封了她的血液。
果然是聰明人,即使他不屑她的一切,可依然對她了如指掌。
沈忘川斜睨了她一眼,輕輕地吸了口煙,眼底的銳氣被他吐出的眼圈斂住了些,“說吧,你想要什麼?”
垂在兩腿側的雙手握了握,她一步步走近他的辦公桌,低聲道:“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除了出席婚禮,什麼要求我都依你。”他一針見血地堵住了她所有的後話。
被他猜中了心思,沈無憂臉上血色褪盡,雙唇發白,極度的難堪狠狠揪住她的心,“可我要的就是你能出席我們的婚禮。”
他突然挪動腳下的步伐,向她步步逼近,利用體型上的優勢把她壓到了辦公桌上,強烈的撞擊,她的腰椎撞到了桌上的硬物,疼得她眼淚直冒。
他鼻息灼熱,眼瞳幽深,讓人瞧不清真正心思。
“疼麼?”
被他穩穩地壓著,她強忍住淚水,勉強地揚唇,故意讓聲音聽起來有些元氣,道:“隻要你出席而已,其他的我都不強求……好不好?”
沈忘川擺著一副臭臉,壓著她,就是不說話。
久久的,一股怪異的熱氣在她的身體裏流竄,頭部沉重眩暈,心髒像是被利刃刺入,那麼痛,痛到渾身發抖,痛到再也擠不出一丁點力氣。
伸手撫上高深莫測的俊臉,她容許眼角的淚水滑落,深入發際,自嘲地笑了,“還是不行麼……那已經是我手裏握著的,唯一能夠威脅到你的把柄……卻原來還是不行。”
定定地看著他,淚流得更凶了,兩鬢的發都濕了。
漸漸地,他的眼裏突然多了幾分不確定,她卻慶幸他並沒有立刻撥開她的手。
沉靜地與她對視著,沈忘川啞聲道:“無憂,你的倔強到底為了什麼,你告訴我。”
被他沉重的身軀壓著救了,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困難,因為他莫名的話,她的胸口無法抑製地怦怦跳動,急促地喘了幾口大氣以後,突然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假象,合眼的刹那,她竟瞥見了他將她擁進懷裏時,幽黑眼底一閃即逝的緊張。
沈忘川抱著突然昏倒的無憂,胸口像是一瞬間被人掏空了,有種失掉了全世界的感覺。
這段日子,他知道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他,給他留下最多印象的是她來不及閃躲的背影,或者快要沒入拐角的發絲。
他以為這樣自己能好過一些,起碼讓自己好過一些,畢竟是她聯合了沈長均才讓他與紀寧時突然疏遠,是她背叛了他。
可如今,看著懷裏的人兒日漸消瘦的臉龐,本來就是巴掌大的一張臉,現在都瘦得不成樣了。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她冰冷的臉,眼裏的柔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輕輕眨動眼睫,沈無憂從夢裏醒來,昏沉沉的不適糾纏著她的腦袋,她的呼吸有些困難,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焦距終於變得清晰了,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得出奇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