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沈家的一場動蕩,沒想到在他的心裏留下了這麼大的一道傷疤,以至於七年過去了,他依舊無法釋懷,所以他允許了自己對從陌生到走近的辛梓涵和顧森遲親密,卻要對理應叫一聲父親的男人怒目相對。
“在聊什麼呢?”她緩緩地朝他們走近,輕聲打破了兩人的靜謐。
沈忘川回頭張望,她正向著走來,臉上的笑容恬靜柔美,他突然發現,她並不如他想的那般堅強,強悍,她的脆弱就在足下的這片土地,幾個月前,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她一直不願意把他帶到這裏來,或許就是不願意讓他看見她的脆弱。
他心底有些責怪自己,因為他曾屢次用這塊土地要挾她的服從和就範,相當於在她的心裏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沒什麼,他說你常來這裏,想帶我來看看。”他抱著帆帆從地上站了起來。
沈無憂彎腰在小家夥的臉上捏了一把,遭到嫌棄後才鬆開了,指著他道:“調皮,鬼靈精,大嘴巴……”
帆帆衝她裝了個鬼臉,又開始“傍大款”了,抱著沈忘川的腿嚷著讓他抱。
沈無憂不想讓他感到厭煩,飛快地彎腰把小家夥抱在了懷裏,故意忽視沈忘川錯愕的目光,對帆帆說:“好了好了,小肚瓜餓了吧,我們回去吃飯!”
沈忘川緊隨她的腳步,此時的她就像個年輕的母親抱著自己疼愛的孩子,他在腦海裏勾畫著她為人母時的模樣,心裏騰起了一股暖意。
簡單地吃了頓晚飯,沈無憂說要帶沈忘川到縣上去給他找間合適的酒店,說著兩人就出去了,帆帆在後邊哭得呼天搶地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了,趁著院長在跟他說話,沈無憂拉著沈忘川的手,快步往外走。
她的手涼涼的,不算細嫩,卻是軟軟的,拖著很舒服。
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外,她回頭看了看裏屋,確定沒有跟上的孩子才安心地拍了拍胸口,這看著非常自然的動作卻讓他莫名地感到了興奮,沈無憂疑惑地看看他,發現他正微笑著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一愣,飛快地鬆開他的手。
手心還留著他手裏的細紋的觸感和溫度,那麼暖。
“對不起。”她尷尬地衝他笑笑,道歉著。
沈忘川不打算難為她,幫她打開車門,微微勾唇道:“上車吧。”
她點點頭,下意識地歎了口氣,才坐上了副駕駛座。
沈忘川迅速繞過車頭,上了車。
這幾年她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對煙城這邊的路還算熟悉,要到市中心找家讓他睡得舒服的酒店不難,偏偏走到半路就下起雨來了,到了酒店門外時,雨勢已經大得很。
沈無憂莽撞地下了車,酒店裏的人沒來得及過來為她打傘,沈忘川便脫了外套,飛快地繞過車子走到她身邊把她整個人環住了,頭頂用衣服遮著,兩人的頭發和衣服都濕了。
酒店裏跑出來兩個手裏拿著雨傘的人,她紅著臉推開他的懷抱,迅速鑽進了其中一把傘下,率先進了酒店。
另一個服務生為沈忘川撐著山,雨勢太大,看著她的背影都有些模糊了,半晌,他把鑰匙給了酒店外負責迎接的人,交代著讓他等會把行李拿上房間後,才走入了酒店。
沈無憂站在大堂裏遠遠地看著他,看見負責幫他打傘的服務生從車尾箱裏拿了一袋行李,便奇怪地晙他一眼,“你打算在這兒長住?”
沈忘川拍拍身上的水花,額前的發被雨水浸濕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性感,他的嗓音有些啞,道:“我是黃昏才到的煙城,今晚肯定是要在這邊過夜的,就隨便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
果然是帶有些潔癖的男人。
年輕的幾位櫃台小姐癡愣愣地看著沈忘川,一驚一乍地幫他核實房間的細節,平日裏矜持優雅的女孩在看到他時都有些坐不住了,連大堂外站著的門衛哥哥都往這邊多看了幾眼。
最終,他訂好了位於頂樓的總統套房,沈無憂就站在他旁邊靜靜地聽著他跟櫃台小姐的對話,臉上有些滿足的笑容,她從來不曾懷疑這個男人所擁有的財富和權勢,可那是在然城,她沒想到在煙城,他也是眾人的焦點。
“走吧!”沈忘川看了看著身旁發怔的人兒,提醒她,道。
她一愣,迅速回神,“哦……好。”
“他是沈忘川對不對……沒想到真人比電視上還帥……”
“可他身旁的女孩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