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故事講完了,忘川,你也該起來了……”沈無憂拭去眼角的淚珠,把思緒從過去抽離,撫著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沈忘川的臉,輕輕道。
而回答她的,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她心灰意冷地重重地歎了口氣,起來,到床邊站了一會,病床上的人,被子外的雙手似乎動了動,可微乎其微的動作她根本發現不了,半晌,病房外便來了一號人。
她本該是日夜守著他,等他蘇醒的人,好不容易的,今天終於出現了。
敲了門,紀寧時腳步衝衝地走了進來,明顯是不知道她也在這裏的,看見她後一愣,神色焦緊,來不及說什麼便徑自走到床邊,兩眼聚精會神地看著沈忘川很久,手裏緊握著他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受那麼重的傷?”她的話裏充滿著質問的語氣。
沈無憂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來到,心裏一喜,可聽著她的話,忽然間又難受了,低著頭渾身一顫,大腦在刹那間變得空白一片,“他是為了保護我……對不起……”
語畢,紀寧時久久的沒有說話,一開口語氣竟冷到了極點,“沈小姐以前不是保鏢麼,怎麼一踏入豪門就什麼本領都丟了,要不要這麼矜貴?”
沈無憂心一疼,上次在紀家發生的事似乎已經在她的心裏落下了病根,她恨死她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傻了。
“唔……”
平躺在大床上男人似乎發出了微不可聽的呻.吟,沈忘川的意識緩緩從遠方拉了回來,渾身頓時痛得快要散架一樣,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視線在模糊中慢慢地鎖住焦點。
他要醒了嗎?
紀寧時和一旁站著的沈無憂均是一怔,是沈無憂率先反應過來的,莽撞地開門跑了出去,邊跑邊喊:“醫……醫生……他醒了……”
病房內,紀寧時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了,她到了國外談個案子,沒想到一回來便聽到了這個消息,她立刻就趕過來,當她知道他是為了救沈無憂才會受那麼重的傷時,心裏早就已經不是慌能夠形容的了了。
她沒想過,當初自己提著防著的人,真的就在他的心裏紮了根,怪隻怪他們分開太久了,回到然城後更是一個婚娶,一個訂婚,早已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了。
很快地,負責給沈忘川做手術的那名醫生立刻便來了,顧森遲和辛梓涵也被沈無憂通知了,這時候正好回來。
經過一番細微的檢查後,醫生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點喜色,道:“沈少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隻是身體還比較虛弱,多休息幾天,吃些滋補的東西就能慢慢地好起來!”
所有人都如獲大赦地鬆了口氣,沈無憂心裏竟突然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忘川。”
紀寧時柔柔的聲音傳來,沈無憂一愣,回頭時,她正朝還是出於精神渙散的沈忘川俯下身體,微笑而激動地呼喚著他,她心一疼,站到了門邊,遠遠地等著他張開雙眼。
躺在床上的沈忘川艱難地把澀痛的眼睛撐開,上方懸著一張臉,蹙起眉心,他再次眨了眨眼,這一次,終於看清楚那個人。
“寧時……”
他的嗓子很啞,卻依舊動聽,特別是喊出那個人的名字時,話裏的深情,無論誰聽了都會為之動容。
紀寧時心裏一激動,顧不得如今兩人的身份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纖纖玉手撫上他瘦削的臉龐,沈忘川僵硬的臉部表情和緩了些,一手撫弄著她雪白的麵頰,揉搓著她秀美的耳垂,溫柔地笑著。
辛梓涵和顧森遲對視,麵麵相覷,回頭找尋沈無憂的身影,卻發現她人已不在病房裏了,顧森遲心一疼,飛快地奪門而出,卻教辛梓涵給拉住了。
“我去吧,你在這裏守著他,有什麼事立刻通知!”
顧森遲猶豫地看著她,半晌,終究點點頭。
女人的心事,讓女人去猜度和開解,或許效果更佳。
“老爺,忘川已經醒了……嗯……醫生說他沒事了,隻要多吃點滋補的東西就行……好,那你晚點再來看他吧……”
辛梓涵一出門便看見她在倚著走廊,在給沈長均打電話,等她掛了電話,才小心翼翼地向她走近。
沈無憂看著她奇怪的神情,問:“怎麼這樣看著我了?”
“你……沒事吧?”她扶著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瘦了不少的肩膀,問。
沈無憂搖搖頭,“沒什麼,醒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