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一個時刻,我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瀕臨彌留的邊緣,心底裏分明發出了一聲無比沉悶的歎息,用盡全力掙紮著拚命要衝進火場去仿佛也隻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了。絕望像一種毒快速在我的身體裏、血液裏蔓延開來。“咚——咚——咚”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耳後的血管傳來的脈搏。感覺就如同一個逆水的人一樣,雖然舞動雙手,踢動雙腿,可是身體卻一寸一寸在往下沉。
周圍的世界變的寂靜,隻有我一個人的呐喊聽的見。放開我!放開我!不然我會殺了你!我像一個精神病一樣在那裏瞪大了眼睛大喊大叫。
“嗒——嗒——嗒——”一對清脆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世界仍舊安靜一片,我想我是不是要死了?那是上帝向我走來的聲音嗎?
啦啦,你怎麼了?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上帝的聲音嗎?
我緩緩轉過身,看到像仙女一樣美麗的V V站在那裏。她穿著寬鬆的羊毛連衣裙,披肩上的流蘇優雅地晃動著,手裏提著一個袋子,站在那裏。陽光灑在她的頭發上、臉上,然後變成了一層奇異的光圈。
嗬,我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眼睛裏又能看到世界的顏色了。我掙脫掉眾人的手,踉蹌著跑過去。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不顧一切地奮力抱住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笑出淚水來了。不管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管這一秒我見的是不是真實的,我都要緊緊擁抱住你不讓你離開。我說。
是我。我還好好的,我隻是去買東西了……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刹那,我隱約聽到耳邊有人那麼說話。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了柔軟潔白的大床上。天花板的四個角上都有雕工精巧的花紋。我環顧四周,壁爐,地毯,掛燈。亦如皇宮貴族的寢宮一般。然後,我看到馬克從旁邊的皮質沙發裏站起來,朝我走來。
這是哪裏?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喉頭還有微微的刺痛。
這是酒店的客房。他走過來,幫我把枕頭扶正讓我靠著坐起來。
酒店的客房?我眯著眼看他,他依舊還是那身優雅得體的紳士打扮。
他朝我點點頭。你想喝水嗎?
我看著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上拿起一個杯子,倒了點水。
我的頭有點隱隱作痛,有一些支離的片段和畫麵一點一點回到腦子裏。
馬克重又回來,把一杯水遞給我。
我接過那個雕花玻璃杯。V V呢?我終於如夢初醒般的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她人呢?她是不是死了?我緊緊抓著他的手問。她是不是被燒死了?
別擔心。他安慰我。把水杯放到一旁。她很好,沒事。
她沒事?我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注視著他的眼睛。你騙人!她死了!她肯定是死了!我害死她了!我不該扔下她一個人在家裏的。我明明知道他們是不會這樣放過她的。我捂著頭,痛苦的自言自語。頭痛的越發厲害了。
我要去找他們!我要讓那群混蛋償命,那群瘋子!那群王八蛋!我憤然甩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就往外衝。
你幹什麼?馬克立刻從後麵攔腰把我截住。真正瘋了的人是你!他咒罵。
是!我是瘋了!如果我沒有瘋掉我怎麼會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裏?我是個瘋子,所以,你快點放開我,我要去為她報仇!我使勁掰開他扣在我腰上的手。
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馬克一邊試圖箍住我的身體,一邊衝我喊到。和他斯文的外表不同的是,他的力氣很大,無論我怎樣奮力掙紮都不是他的對手。你給我安靜點!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震的我的耳朵都快聾了。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止了掙紮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