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安暖為什麼跟你分手嗎?”
林易川淡淡的點了點頭。飄渺的聲音低低說道,“她跟我說她不舍得她的家人,真當我是傻瓜,她就不怕我放棄倫敦的一切跑去北京找她。想想真不甘心,付出了四年的感情到頭來換她一個感動。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該一頭紮進去。”
“老林,當初你突然領回一個人,告訴我她以後是我的助理,我當時以為你瘋了,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幹巴巴的中國人,看上去像營養不良似的。後來相處中,我也漸漸被她打動,這丫頭很善良,對jim就像對親生兒子似的。對待工作,她又是勤勤懇懇,認認真真,每次看到她努力的樣子,我都覺得很感動。這些年,我們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進步,越來越堅強,我才發現你是多麼有眼光的一個人。”
許偉宸每說一句話都在觀察林易川的表情,他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眼神,隻依稀感覺到淡淡的憂傷圍繞著他。
林易川輕啟薄唇,聲音淡然暗啞,“她一直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倫敦圖書館,他不知道我之前就見過她。那次我去中國辦事,飛機都快起飛了,一個女人跌跌撞撞跑到了我們艙,一坐上座位就放肆的大哭,哭得那樣傷心,我遞給她麵紙,她一邊哭一邊說謝謝。當時我在想,到底發生什麼事,能讓一個女孩子不顧形象的哭成這樣。她的哭功也真是嚇人,有本事從中國一直哭到倫敦,一分鍾都沒停。眼淚一直流,我都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有這麼多眼淚,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不假。”
林易川手按在眉心,陷入了回憶,“後來,在倫敦街頭我又遇到她一次,那天我父親住院,我去醫院看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天空還飄著小雨,這個女人在路邊吐得跟什麼似的,要多慘有多慘。我的車子經過,有些不忍心,問她要不要搭順風車,她說怕弄髒了我的車。我才發現是飛機上那個女人。不放心她,我一直開著車跟在她後麵,也不知道又遇到什麼傷心事,她突然在路邊哭了起來,一個人站在大樹底下,抱著自己的腿,哭得像個孩子似的。雨水把她的頭發都打濕了,看上去特別可憐。”
許偉宸笑著插嘴,“她原來那麼愛哭。”
林易川嘴角勾了勾,這個女人總喜歡偽裝得非常堅強,仿佛遇到再大的事都能處變不驚。可他知道她有多軟弱,簡直不堪一擊。
“我第三次見她也不是在圖書館,是在街上。一個孩子跟父母走丟了,在街上哭得歇斯底裏的,她跑過去哄孩子,結果孩子的父母找來,斷定安暖誘拐他們兒子,我看到她用蹩腳的英語解釋,急得淚眼汪汪。當時我就在想,為什麼每次見到這女人,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
“就是因為這樣,她激起了你的保護欲?”
林易川搖了搖頭,“不,我開始也隻是同情她,後來相處久了,從什麼時候愛上的,我自己都分不清了。她就像是我心裏的一塊,拿掉了整顆心髒就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