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暖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當他沒有能力把安暖救出來,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他沒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看著安暖受苦。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
這些年一直殘喘著留著最後一口氣,為的仿佛就是見她一麵。
安洪明斷了最後一口氣,安暖也徹底崩潰,抱著安洪明哭得歇斯底裏,撕心裂肺。喉嚨撕破了,徹底發不出聲。後來直接哭暈過去。
沈辰鵬給家裏打電話,沈亦銘趕回北京,一整夜就坐在電話旁邊,等著它響起。
終於等來了電話,沈辰鵬在那頭告訴他,“安洪明走了。”
“暖暖怎麼樣?”沈亦銘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他的身份,讓他此刻不能飛到她身邊。
沈辰鵬深吸一口氣,“暖暖哭暈過去了。她懷孕了,不能吃藥,不能輸液,就隻有等她自己醒過來了。”
沈亦銘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他努力保持鎮靜,吩咐道,“沈亦銘的喪事回國辦,暖暖一醒來就帶她回國,好好照顧她。”
“放心吧,我一秒鍾也不會離開她,一定把她帶回來。”
沈亦銘低沉的聲音又問了一句,“莫仲暉在嗎?”
說到莫仲暉,沈辰鵬幾近咬牙切齒,憤怒的聲音回道,“他不在,我們一到美國,他就回北京了,故意躲著我們。”
“好小子!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用你出手,暖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沈亦銘深吸一口氣,“辰鵬,照顧好你妹妹。”
“有我在,放心吧。”
沈亦銘突然發現他的兒子長大了,有擔當了,可以依靠了。
發生了這麼多事,他越發的珍惜親情,珍惜那割舍不斷的血緣。
安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小時候坐在門口等父親下班。她夢到父親每次出差總會給她買禮物。她夢到父親坐在床頭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她夢到每逢她生日,父親總帶著她去墓地看望母親。
她還夢到青春期的叛逆期,她想要去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向往自由,在高考誌願上,她填了離江城很遠的城市,父親一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沒給她知道,偷偷去學校幫她改了誌願。安暖知道後跟父親大吵一架,安洪明當時可憐兮兮的說,‘我就你一個女人,一個親人,你走了,我怎麼辦?不得想死我?我總不能天天去墓地找你媽媽哭吧’,安暖後來妥協留在了江城。她都不知道當年為什麼要惹出這一出,明明都舍不得離開他。也許這就是所謂青春期的叛逆,沒有理由,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