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陣惡心嘔吐,地上泛著蠟黃的苦水。這幾日羽依都沒什麼胃口,終日不怎麼進食,現下,也隻吐得出苦水了。
“不行,我得叫人給你去請大夫。”欣姨說完就往外跑。
“不用…了…”虛弱的聲音淹沒在門外呼呼的冷風當中,羽依望向門外的眼神中充滿迷離,“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口中癡癡的重複著那句話,一陣眩暈又再次帶她進入了昏迷狀態。
“大夫,您看這孩子怎麼了?”欣姨幫羽依抹去額上的汗水,眉都皺到了一起,擔憂的眼神注視著羽依。
那個大夫年過六旬,右手不停的縷著花白的胡須,左手搭著羽依的脈搏,麵上驀然出現驚訝的表情。
“這位姑娘可曾成親?”大夫試探的問道。
欣姨搖搖頭,隨後看了一眼羽依,“她怎麼了?”
“這位姑娘氣若血虛,再加上懷有身孕,這……”
大夫的一句話像是晴天霹靂,欣姨一個踉蹌跌坐在床上。
“夫人……”大夫過去扶著她,“我開些藥方給這位姑娘調理一下,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還有這位姑娘長期勞累,身子本來就弱,再加上營養不良,以後要多多滋補才好。粗重的活,是更不能做得了。”
大夫一邊吩咐著,一邊拿筆開藥方。欣姨愣愣的聽著,手摸著羽依的臉蛋,“孩子,你怎麼那麼命苦呢?”
羽依一連幾天都高燒不退,記得欣姨幾天都沒合上眼。看著羽依經常在夢中痛哭,可是就是怎麼也叫不醒。
欣姨除了在一旁陪著掉眼淚,什麼也幫不了。
“孩子,醒醒吧。不管出了什麼事,欣姨都會在你身邊幫你。醒醒……醒醒……”欣姨一邊說著,一邊抽涕起來,麵色蒼白,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一樣,隻能眯著看東西了。
“呀,那個丫頭還沒死啊?”烏鴉般聒噪的叫聲從門口傳來,“都那麼久了,不會是存心想一病不起吧!”梅姨歪著一張臉,伸長著脖子朝床上看,卻又不靠近,像是有瘟疫似的,躲在一邊。嘴裏還一邊不停的磕著瓜子,絲毫沒猶豫,直接吐在地上,倒像是吐著口水一般。
“梅姨說話尊重一點。”欣姨火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半個主子,再怎麼也輪不到她在這耀武揚威。何況羽依都成這樣了,她怎麼還能忍氣吞聲?
“表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您傷心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死了女兒呢!噗……”一個瓜子殼應聲落地。
“你!給我出去!給我出去!”欣姨發起火來,牟足勁把梅姨往門外趕。
梅姨沒料到一向溫馴的欣姨會這般,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被用力一推,重重的跌倒在門外。
“哎呦!疼死老娘了!臭婊子!算你狠!”不堪入耳的話又開始像裝在腳盆裏的汙水一盤潑過來。
以前的一貫的忍讓,結果讓人看輕了自己,也害了羽依這個可憐的女孩子。“老天!如果老天要罰,就懲罰我吧!不要再折磨她了!不要再折磨她了!嗚嗚……嗚…嗚……”欣姨跪在冰涼的地上,發白的臉埋在雙手之間發出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