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無疑是最痛苦的。
特別當這一場等待,設定的背景在你無法掌控的時候,
就會讓人更加的壓抑而煩躁。
所以,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厭惡等待。
陳子齊正在經曆著這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等待。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他想等的那個該死的人,還會不會來。
都已經早晨了,醫生與護士都已經來晨檢過了,
可是,那個人,還是沒有來。
他都等了十多個小時了,整整一個晚上了,居然,還沒來。
“哥,哥……”少年搖晃著身體,臉色蒼白得靠在病房的門口,怯生生得喚了一聲陳子齊,聲音很輕,如蚊蚋。
可是,現在,陳子齊正煩著。
正確來說,這一整個晚上,他就沒有不心煩的時候。
“幹嘛。”他口氣並不算太好的轉頭,回了一句,“回去躺好。”
但是,少年卻沒有動,隻是在門口猶豫,躊躇了半天之後,
繼續輕聲道:“可是,哥哥,都沒有吃早飯,難道不會餓嗎?”
少年柔弱而溫順,看上去又純良,又脆弱,就像是一隻小兔子般,讓人憐惜。
就算是陳子齊這樣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少年,的確有讓人產生同情心的能力。
雖然,他也明白,這少年十之八九是裝的,但,他的口氣到底還是不自覺得放柔了些。
“不用了,你去躺著,身體不好,還撐毛撐。”
“我,我隻是……”
“隻是毛線,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討厭像你這樣的娘娘控了。”陳子齊到底還是不耐煩了起來。
怎麼就不能跟歐陽謹一樣,鬆馳有度呢。
“陳子齊,你的脾氣真臭。”
陳子齊一聽這聲音,頓時驚喜得抬起頭,站了起來,臉上的喜悅異常明顯。
“歐陽謹,你到底還是來了。”
看上去,陳子齊非常的生氣,唔,顯然他是有權力生氣。
可是,明明他應該是非常期待這個男人的到來的吧。
真是個矛盾的人。
少年看向這個看上去溫潤的男人,疑惑叢生。
當然,他並不會在表麵之上顯示出來,隻是繼續維持著害羞而膽怯的表情,看向他。
“看什麼看,他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陳子齊一把拽過少年,拖到歐陽謹的麵前,“快,說謝謝。”
“啊,好。”少年輕聲道,“謝,謝謝。”
“就你事多。”歐陽謹走向陳子齊跟少年,“你叫什麼?”
他問少年。
“我,我叫張福清。”少年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態度還是那個的溫順。
不過,歐陽謹也同陳子齊一樣,感覺到這個少年並不似他的外表看上去,那樣的單純善良。
“這個名字就是土。”吳爭突然從歐陽謹的身後,走了出來,對著張福清上上下下得看了起來,一臉的不屑。
“大叔,昨天你們就應該讓我繼續打他,而不是帶走他。”
“吳,吳少爺。”張福清害怕得連退幾步,最後甚至倒在了地上,臉色更加的蒼白,“我,我錯了,請原諒我,請原諒我。”
“真是會演。”吳爭一個轉身,走到了歐陽謹與陳子齊的麵前,“大叔,你帶我來醫院,就是為了這個張福清嗎?”
他強忍著心裏的害怕,繼續裝著表麵上的傲嬌,看向歐陽謹。
“行了。”歐陽謹看出了吳爭並沒有表上的看上去,那樣的冷靜。
他清楚,現在他帶他過來這裏,已經是強忍所難,要不是早上慕三叔已經幫他稍稍催眠了下,不然,怕是連醫院都走不進來。
這二個少年,果然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昨天晚上就知道是這樣的,他恐怕還真不會我事,去救那個叫張福清的少年。
“張福清,你就安心在這裏,等身體完全好了,再說。”歐陽謹摟著吳爭,“至於你,就跟我走吧。”
他們來醫院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慕三叔嘴裏說的那個在心理學非常有建樹的教授,昨天晚上,慕三叔已經跟他約好,今天早上相見。
“你們去哪裏?”陳子齊急急叫住他們二個人,他可不想自己等了一個晚上的人,就這樣連話也沒怎麼說上,就再見了。
“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晚上了,居然就這樣走了,對不起我嗎?”
“成了,你跟上來吧。”歐陽謹也懶得理他,也不是他的什麼人,還管東管西的。
雖然,昨天晚上是他的錯,但,一個大男人,這樣斤斤計較做什麼。
“你,你們,不,不管我了?”張福清嚇得直接爬了起來,直接拽住了陳子齊的褲腳,“哥,哥,求你,求你不要扔下我。”
他不想再回去,真的不想回去。
雖然,他在那裏被稱為少爺,是主子,可是,內裏,他從事的是什麼樣的事情,隻有自己心裏最為清楚。
而那個吳爭,也算是他的同行,大家都是少爺,都是賣的。
唯一的區別,大約隻是他比較受歡迎,是被包的。
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爺,誰出得起價,就跟誰。
“喂,你,夠了,放手。”陳子齊急了,眼看著歐陽謹帶著吳爭已經走遠,但,自己卻被這個該死的少年抓住,寸步難行。
“哥哥~”
“放手!”陳子齊腳一蹬,少年的身體一滾,頭就撞到了一旁的床腳之上。
“啊~”少年驚聲尖叫。
“怎麼了,怎麼了?”
他們的動靜實再太大,護士們衝了過來,一看到少年的模樣,當下前去查看。
而陳子齊,則是趁著這裏一團亂,追著歐陽謹而去。
“這什麼人啊,自己的弟弟都傷成這樣,還扔下他不管。”
背後,護士們紛紛罵著他。
在這樣的罵聲中,夾雜著少年柔弱的聲音。
“護士姐姐,不要說我哥哥,他,他有急事才走的。”
隻是很快就淹沒在了護士們的聲音之中,當然,陳子齊是不會管這些的,他現在所關心的,隻是歐陽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