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樂府,竺鄴(1 / 2)

護送公主前往齊國的隊伍浩蕩啟程。

瑛桐掀了車簾往外望,隨行的隊伍中已沒了父皇與皇兄的身影,才想起他們僅是送行到燕京城門便折返回宮。而如今軍隊已離開燕京城大概十裏。

臨別時皇兄把在集市上買的東西全都塞在她手裏,她驚喜的發現那個紫玉笛的底端竟然掛上了一個刻有她名字的掛墜。

皇兄看她開心地把玩著那個掛墜,眼裏流露出笑意:“去了齊國叫齊父皇教你幾首曲子,等再回燕國就讓我欣賞欣賞。”

入冬的燕國有些與秋相符的蕭瑟之意,又恰好今日天上厚雲綿綿,越加顯得蒼涼。落葉被迎麵的風吹得在地上打了個轉,最後還是歸於塵土。

過往遠遠駐足觀望的人們攏著袖子竊竊私語,時不時把手從暖和的袖口裏伸出來指指點點,又像是怕風鑽進衣服一樣急忙收回去。

悕樂看得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放下簾子,怔怔望著一旁的五彩抱枕。

早上竺鄴被他們帶進宮以後,歇在了龍鴻軒的東宮。也不見龍鴻軒怎樣傳的信,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宦官領了龍淼來。

媗樂依舊因為暈血的緣故先回了未央殿,而悕樂則毫不避諱地守在竺鄴的床邊看那些老太醫忙活。

龍淼進來看到竺鄴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時,她自然就捕捉到他平時威嚴沉靜的臉上帶有的一絲擔憂和不易察覺的慌亂。

“怎麼回事?”龍淼仔細查看了已經昏迷的竺鄴,問龍鴻軒。

龍鴻軒攜悕樂行了個禮,輕聲道:“悕悕在東集市的一處胡同裏發現了他,當時他已是奄奄一息,看到兒臣之後叫兒臣送他進宮來,馬車快到東宮的時候他失血過多暫時休克,不過太醫院的院正診斷說他修養三四天就能醒過來。其餘小傷無礙,隻是背上的有一道箭傷過深,傷及筋骨,他一年之內可能無法拿起兵器。一切事發突然,兒臣也沒來得及向他細問。”

悕樂在旁懵懵懂懂地聽著,沒猜出來竺鄴有個什麼身份,看他的打扮更看不出來,隻是覺得能認識皇兄的人不會沒有身家地位,而能讓父皇憂心的人身家地位一定很高。

龍淼不易察覺地瞥了悕樂一眼,默了一會,周身的氣氛沉了下去,“樂府可能出事了。”

樂府?那是個什麼東西……

瑛桐乍一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讀書時代在語文書上看到的《樂府詩集》,可是這個又好像有點區別。

“那父皇有什麼打算?”龍鴻軒在一旁看著宮女端著血衣走過,血腥味衝得他皺了皺眉。

“尚且先等他醒來,他在這裏的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一個人,包括樂府弟子。”龍淼撐頭倚在檀木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竺鄴極為俊俏的麵孔。他的直覺告訴他,傷竺鄴的應該是樂府中的人。

竺鄴是下一任樂府掌事,年方十四便得一位武林大師親授武功,三年時光匆匆,身上劍術已是少有人能敵,能敵過他的除了他師傅他爹,就隻有天下皇室中頗有能耐的兩三個人。更絕的是他手上一把祖輩傳下的綠綺琴,他還這樣年輕,那絲絲琴弦卻不知已折了多少逆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