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緣分使然(1 / 2)

邵瑒剛開始還靦腆,對我依舊有些懼意,後來被我從忱天那裏借的二兩小碎銀重買的糖葫蘆所收買,就對我很是親切。四人硬是在茶館裏坐了三個時辰,沒有多的,就咱們四個。

邵瑒是個蠻不錯的孩子,年紀雖小卻滿腹經綸。其間與忱天甚談得來,天文地理雞毛蒜皮啥也沒撂下,我在一旁聽得半知半解,隻好一邊欣賞他在桌上的書法真不錯,一邊琢磨怎麼和忱天把誰欠誰的算清楚。

從麵部表情來看,青聆這個冷麵美人極喜歡邵瑒,看他的眼神柔和得要滴出水來,如果不是年齡問題我都相信青聆是邵瑒他娘親了。

盡管我也喜歡邵瑒。

還要回府給單瀅籌錢,不敢耽擱,讓青聆去找了匹馬車來,我與邵瑒一同回府。

偏偏忱天對邵瑒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展開了他死纏爛打的功力非要與我們坐馬車,嘴裏說要和邵瑒更深一層地交流,實際心裏的原因是不是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尚且抵抗力頑強,邵瑒卻淡淡一笑,把忱天就放上車來了。

我愣愣地看了一眼邵瑒,又轉頭瞪著眼睛看忱天。忱天則一臉得意地回看我。

臨近三月,風寒淺。

誰家屋外風鈴清脆,雜亂的章譜亦成了悅耳天曲,我素手攏開簾子,窗外草色遙看近卻無,朦朧畫卷已透出北國風光曠野至美。

柳絮飄飄冉冉。有風劃過雙眼,依舊刺骨,隱約野花芬芳,一醉心脾。北方春天總是短暫,這副光景,估計不久,天就晴暖了。

我身著男款月白錦服,牽著一個臉髒髒,披著灰棉襖的小男孩,站在長歡府門前,張開手臂正阻擋一個體態修長,穿著湛藍鑲金邊華服的俊俏男子進府,無論誰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不搭調。

最丟人的是,我必須仰著頭踮著腳還要裝得凶神惡煞地告訴他:“長歡府不進陌生男子,太子殿下請回!”脖子有種落枕的快感。

同時也佩服自己的演技,從忱天暗含笑意的黑眸子中看到自己呲牙咧嘴的臉,的確有幾分凶樣。

他淺笑著看我站不穩往後退了幾步,又笑看我踮著腳尖搖晃著走回他麵前,最後嗬地一聲笑,留我在風中窘迫。

因為是我的府邸,邵瑒不敢再做主讓他進,隻在一邊玩手,什麼都沒看見。

虧得忱天這家夥還能淡定地和我玩木頭人,隻要我轉身往府走他就不緊不慢地跟上來,我一回頭他就又不走了,再走他也走,再停他亦停。皇家的人功夫不會差,我知道如果我跑回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府門,他也能在我還沒摸到大門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關在外麵。

盡管我是府的主人,可我相信這家夥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瞪著他哭笑不得,無奈我竟也有這般無奈的時候。

正同他僵持著,身後有腳步聲漸近。

忱天眼裏的淺笑轉瞬即逝,看向我的身後,臉上好似附了一層薄冰,就像在積雪的梅樹下初見他時的模樣。

我怔怔地轉頭,一身淺淡的青綠色映入眼簾,衣袂隨風。來人細皮嫩肉的,耀眼依舊。

“你怎麼來了?”我綻開笑問他。

竺鄴看著忱天,風輕雲淡的臉上隱隱有些讀不懂的神情,我再仔細一看,又沒有了。

“聽說公主回來了,我來看看。”竺鄴看著我的眼,一貫的溫和。

“都到府門口了,又不會走丟,沒必要讓你出來親迎吧?”我仰頭看著竺鄴,落枕的感覺再次襲來。

他淡淡一笑,就像綠葉叢中茉莉花白得養眼,並未繼續這個話題。

看向我身旁被驚到的邵瑒,皺了皺眉:“這是?”

我幫邵天把嘴合攏,答:“他是我和陳太子在集市上救下的孩子,叫邵瑒,我想讓他以後在長歡府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