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我一直都很相信這句話,隻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個總有一天來得太快。
三天前在東宮泄露了身份,被皇兄嚴厲地質問了一番後,起初還蔫巴蔫巴地想著完了,這下以後沒有哥哥疼了。可今日皇兄竟然騎著高頭大馬說要帶我和媗樂出遊,這是我昨日做白日夢才出現的情形。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都沒充足的時間好好準備準備,就被竺鄴催著催著地趕了出去。
我委屈地看著他,老感覺我是住在他家似的,想趕就趕,偏偏又被他的一句“別讓你皇兄久等”搪塞了過去,最後還是把話都咽了,乖乖地在他護送下走出府去。
很多時候,石化是很簡單的事,隻需要在一個特定或者不特定的環境裏不經意間看見某個人,就能輕輕鬆鬆做到。
譬如此刻。
方才青聆分明說是皇兄來接我出去,那麼誰又來告訴我,另外那匹馬上的人,是去湊什麼熱鬧的?
瞧著那位依舊一身湛藍色衣服的長笛主人,我臉上的笑僵得很不舒服,一直都覺得忱天這家夥很不叫人放心。看這樣子他也在出遊一行中,這次不曉得他又會鬧出什麼新花樣來。
因為不清楚一旦有什麼事發生皇兄會偏幫他還是幫我,所以……
我臨時決定拉個人陪我去,增點底氣。
青聆是一定要跟著我的。原本是陪我的最佳人選,不過傷心的是,從那天出宮後忱天在我馬車上等我一事看出,關鍵時刻她不怎麼靠得住。於是我的白名單內自動把她拉黑。
眼睛一轉,我看到了竺鄴。
有竺鄴在,單說我們身份特殊,就算秀恩愛,嗯,也不會有什麼的。咳咳。
哪知竺鄴十分執著,堅持要在府裏,愣是不管我怎麼給他擠眉弄眼下暗示,反正就是視而不見,就是不去。
我有些泄氣。
最後隻好拉上今天正好休學的邵瑒,反正他閑在府裏也無趣,正好。
上馬車之前,我把忱天的長笛從腰間取下來扔給他:“你的笛子說它想回你那去了,我也沒辦法,畢竟我的紫玉笛說它不想失寵。”其實是這笛子太像個累贅,我巴不得把它還回去。
忱天挑眉一笑:“看樣子你對它很好,連笛子都會吃醋了。”
我一撇嘴:“自然要好好待它,它主人在呢,不服侍好怎麼成?”說完想也不想,我牽著邵瑒就上了馬車。此後很久,想起這句話來,越想越不對勁。
雖然邵瑒七歲了,可之前在他家那個書香門第中都隻讓他讀書讀書再讀書,很多粗獷之事他是不大了解的。我不知道他家是不是想把他培養成一個書呆子,隻是他現在在我手裏,是時候學學騎馬了。
正巧心有靈犀還沒有點就通,忱天提出讓邵瑒單獨騎一次馬,原本就提倡讓孩子全麵發展的我欣然允許。將邵瑒送出馬車車廂,看著他小小的身軀僵硬地坐在馬背上,我愜意地占領了馬車內整個軟塌。不一會,睡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待我醒來的時候,是馬車被崎嶇山路凹凸不平的石塊硌得震蕩不穩之時。
我努力撐住車壁保持平衡,皇兄清爽的聲音就飄了進來:“悕悕,前麵馬車過不去了,你下來,騎馬好不好?”
馬車停了下來。我一把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前後,除了騎馬的眾人,竟隻有我一人的馬車。
“皇姐怎麼沒來?”我問。
“在接你之前我就去過長欣府了,隻是媗媗猶豫了好久,最後說今天豔陽高照的,她怕曬黑,叫我隻帶你去就好。”皇兄笑著,隻是他邊說邊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注視著我的忱天,笑得有點不明意味。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悕悕,邵瑒要自己單獨駕馬,我現在又有點熱,不想添個累贅。不如你去和忱天共騎,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眯著眼盯著他,皇兄他居心叵測啊。
“可我總不能讓悕悕你走路吧,這裏還有好長一段路才能到地方呢。”皇兄笑得一臉無辜。
我瞟了一眼忱天,正好見他瞪了皇兄一眼,皇兄矜持的麵容上隱隱有著笑意。
看這樣子不是二人趁我熟睡時密謀好的。我有了主意,撐起和皇兄一般詭異的笑:“既然還有好長一段路,皇兄你平時又那麼疼愛我,不如就把座下良駒讓給我坐就是了,正巧我用不得馬車,青聆這個驅車人也沒有坐的地方,和我同坐,也好。皇兄你這個憐香惜玉的人想必也不忍心看我和青聆跟在你們的馬邊走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