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麗彎下腰去揀地上的人民幣,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
在刹那間顯得那麼的沉重。一邊揀起地上的錢一邊強忍著眼淚。這是自己今生造的孽,怨不得誰。
曾經,她有過美好的年輕歲月。也如同齡的女孩一樣,有心裏鍾意的人。但唯一不同的是,她有著一個龐大家族的產業。這一切注定這輩子她都要顛沛流離。
因為,挽救自己家族的生意。她犧牲了自己的婚姻,舍棄了自己鍾愛的男子。
一輩子麵對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子夏出生後她一直都怨恨她。
看著她漫漫長大而變化的臉越來越象恨的他。
米麗麗就感到恐懼。
曾經,一個多麼可笑的過去式名詞啊。象是一個無情的詛咒,代表著過去,僅限製於當年的時局而非是現在所得到的。
風吹起來,吹落了她的眼淚。吹不散她腦海中的記憶。
直起身子把錢裝進包包裏,抬頭挺胸如一個驕傲的女王。她知道現在自己所擁有的隻剩下事業,而經營事業為的是讓子夏下輩子衣食無優。
她這樣做不想表明目的,至少那不是現在,眼前的子夏不稀罕。
子夏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逐漸遠去,肯定米麗麗已經離開。她這才站起身來,想要拿起桌上的煙,雙手又頹然的放下。
好累!撐了這麼久終於累了。原來自己也和米麗麗一樣,一樣的俗。
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式,要麼痛苦,要麼沉淪。幸福與快樂是幾個世紀前的形狀,擁有的人寥寥無幾。
費力的走向裏屋,躺在床上鞋子也沒拖。和衣躺著,眼睛不敢閉起來,哭的生疼生疼的。腦子裏又開始想起年少時姥姥溫暖的懷抱,纏著阿離給她捉蝴蝶摘美麗花朵的甜蜜歲月。
心疾三年沒發作了,這是一個警報。預示身體健康狀況已經明顯下滑,病孩子還有什麼好害怕?心早已失去溫度,寒冷始終籠罩在四周圍,怎麼也驅散不了。
悲傷源源流長,她看著自己的憂傷象一首譜寫不完的小夜曲,四季的音符奏響著體內不安分的因子。隻是因為孤獨,還是無法丟棄的寂寞。
昏昏沉沉之間她仿佛看到年少時,阿離離去那天的情景。模糊了視線,對景的畫麵,卻隻剩殘缺。
曾經一度的開始相信偉大的是感情,而輾轉經曆幾年的風波,最後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前塵往事
送完小善回家,我已經是滿臉的疲憊。離開北京幾十年的時間,所有的回憶在腦海裏不斷洶湧的湧現出來。
全家出國移民的那年,最傷心的莫過於我。舍不得小子夏的笑容,舍不得她無辜的眼神,還有那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憂傷。小小的孩子怎麼會有成人該具備的悲哀呢?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我對自己說,今生都要拚命地保護她,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