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覺得還好啊,校長常說做人要不恥下問,我覺得很有道理。這句話可是流傳了幾千年的。嗬嗬,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決定裝傻到底,不套出他的名字決不罷休。
少年白了我一眼,十分不樂意、萬分不甘心地吐出四個字:“東,方,蕭,夜。”
“噗!?宵!夜?”哈哈!東方宵夜?宵夜?還有人取這樣的名字啊?我一時間沒忍住,不小心將嘴裏的水全部噴在了他的臉上,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為紫,最後定格為黑紫。
“呃,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嗬嗬,其實我挺喜歡吃宵夜的,哈哈”
哎喲喲,他的臉完全變黑了呢!
“呃,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名字取得挺有深度的,哈哈!”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準笑了,我要忍住,忍,忍,忍!!
忍字心頭繞!
我輕咳幾聲,正地自我介紹道:“嘿嘿,我叫桃千綠,桃家第N代傳人,幸會幸會啊!”
見他不做聲,一副對我愛理不理的神情,我一陣得意,興奮地往天空中噴出一大口水,我噴,我再噴呼呼,真是好現象啊,帥哥果然比堂哥要有意思得多。
正想著,忽然好像背部中了冷箭一般,涼颼颼的,寒得慌。不至於吧,這大熱天的,中邪了不成!我轉過頭,剛好看到東方美少年極度純真的眼神,純真到讓人想把他抱在懷裏哄他睡覺。哎呀,真是的,女孩子要含蓄一點兒啦!
可是,不對勁,為什麼他在向我一步步逼近?為什麼?難道他想對本姑娘無理?不是吧,這光天化日的,阿彌陀佛,惡魔驅散,天靈靈,地靈靈,水靈靈
“咣!”一把塑料尺準確無誤地敲在了我的腦門兒上。什麼狀況?他竟敢打我,而且還是用尺子?他去哪裏拿的尺子?這也太,太,太過分了吧!我一個柔弱女孩,平白無故遭這種罪,還有這麼多人看著,臉都丟到太平洋啦,嗚嗚
“東——方——宵——夜,你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啊,很痛啦!”我話還沒說完,他的尺又毫不留情地敲了下來。這家夥下手也太狠了!
可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敲的時候眼神竟是那麼那麼純真,真是讓人又氣憤又不忍發脾氣。該死的,知道人家心地善良,就知道戳我軟肋!
“我的名字是東方蕭夜,蕭何的蕭!你堂哥說你要是不聽話,可以往死裏打!”
他終於說了兩句正常字數的話,可是蕭何的蕭就算了,為什麼還有後麵那句?桃彌末,你這個沒人性的,沒良心的,對待妹妹還不如一條狗,天理難容啊!
接下來我才知道,原來帥哥的折磨比起堂哥來更加慘無人道。我在他的調教下累得死去活來,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指導得很到位,很細心。在被他的尺子折磨了一下午後,我總算生存了下來,且還能自己一個人遊一小段了。雖然是單一的狗刨式,但是卻可以用類似靜止的速度前進了,也算是小有進步。
第一天的練習終於結束了,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活著。天哪,我還活著!但是我的頭好痛,我的腦細胞啊,全死了!
換好衣服和堂哥一起走出體育館的時候,剛好碰見東方蕭夜站在花池邊,似乎是在等人。咦,他該不會是在等我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還是趕緊溜吧。
覺。哎呀,真是的,女孩子要含蓄一點兒啦!
桃彌末這個大白癡卻遠遠地就朝他大聲喊道:“嗨,帥小子,謝了啊,哥很欣慰,這個阿鬥終於被你扶上牆了,有前途!你明天還來嗎?”
“砰!”聽了這話,我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摔成了一個“大”字形,使得?-本已?-快散架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路人大概都對我紛紛行注目禮。
我沒聽錯吧,明天還來?再來一次下午這種魔鬼般的訓練我就要抓狂了?-?-
“嗯。”東方蕭夜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堂哥,然後又對我冷冷說道,“倒黴蛋,明天下午1點這個門口見。”
什麼?倒黴蛋?他叫我倒黴蛋?
“砰!”我正準備站起來的脆弱身體又一次因為這句話而倒了下去。
嗚嗚,我的未來,我的希望,我的韓澤旬,全沒了。
蒼天哪,求求你給我一雷!
回去後,我整個人都快癱掉了,連晚飯都沒吃就趴在床上睡了,一直睡到晚上10點才被老媽轟起來洗澡,練個遊泳怎麼這麼難啊,我整個人都快散架了!韓澤旬,我真的是太對得起你了,你還不感動嗎?
洗完澡,我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照,將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一塊塊淤青像是胎記般深深印在手臂上、額頭上,還有背部,看上去慘不忍睹。
“啊啊啊!”我扯開嗓子像是被人非禮似的大叫,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實在太過分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把我這如花似玉、活蹦亂跳的一姑娘打成了林妹妹。
毀容了,毀容了,嗚嗚?-?-臭小子,別讓我逮著機會,否則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幹什麼,臭丫頭?大半夜的,你見鬼了啊?”媽媽聽到聲響,三步並作兩步地從樓下跑上來,手裏還拿著雞毛撣子。看我一臉怨恨地坐在沙發上,她那高分貝的音調又響了起來:“你鬼叫什麼,來大姨媽了?”
“你可愛的女兒我快死了,你都不關心一下啊?老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十月懷胎生的?”我弱弱地說著,越來越小聲。
老媽卻一臉認同的表情,還煞有介事地猛點頭:“我也一直這麼懷疑,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啊!不是吧,難道,難道老媽即將說出一段心酸坎坷的愛情史,然後告訴我,其實我不是老爸的親生女兒?然後我痛哭流涕,十裏尋爸,滴血認親,又悲慘地發現親老爸已?-移情別戀,子孫滿堂?
“老媽,我不會是您的私生女吧?”我試探著低聲問。
“砰!”老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我腦門兒上賞我一記雞毛撣子:“你這個欠教育的丫頭,***我這麼純潔專一的女人怎麼會做出有辱桃家門風,幹出對不起桃家的事?不知道你整天腦袋裏麵想些什麼,仔細看看,還真是沒有一點兒地方像我。”
老媽說完,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搖頭晃腦地往門口走去:“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繼續學遊泳呢。”
不不不,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拯救自己。
“媽,你先別走呀,明天於豆花找我有事啦,我要休息一天。”
老媽白了我一眼,挫敗不已又十分不屑地說道:“我昨天就跟豆花打過電話了,讓她開學再找你。唉,你怎麼連撒個謊都不會?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啊?”
“我?-?-”好無語,這都是什麼世道,竟然連自己家人都不能相信了!天哪,你劈死我算了。
“桃千綠,你少給我編借口、找理由,除非大病一場,病得像瘟疫一樣嚴重,否則就算天塌下來,你也非去不可。”這時,堂哥忽然出現在我的門口,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
好,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逮著機會了。
我衝上前去à-住老媽的手就不撒開:“媽,你看看你女兒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桃彌末他根本就沒人性,你看看我頭也腫了,手臂也紫了,晚飯都吃不下,我估計今天一天都瘦了好幾斤了。哎呀哎呀,我的頭好暈啊,真是虛脫啊!”說著,我一手撫額,一手用力地à-著老媽,半個身子靠在她肩上,以顯示我的虛弱。
“哦?”老媽轉過身來,對我又是好一番打量,麵露喜色地說,“嗯,好樣的,小末啊,真不愧是金牌教練。照這個速度減下去,桃子的曙光就在眼前啊!嗬嗬,明天繼續實行魔鬼訓練,我給你免死金牌。如果她不服從,你不用給我留情麵哦。”
“嗯,我記住了,您早點休息吧。”堂哥笑了笑,à-著老媽離開,還不忘得意地對我拋了一個媚眼。
我氣得恨不能當場昏死過去,為什麼大家身體裏流著相同祖先的血,他卻連一丁點兒愛心與寬慰都不給我?可恨,可氣,可歎啊!
陽光極其明媚,絲絲分明地從窗口照耀進來,打在柔軟的被子上,溫暖又美好。我躺在床上?-著白眼,餓得上氣不接下氣,再過半刻鍾,我就要香消玉殞了,可我居然還不能下去吃飯。唉,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下午做準備。
嗯,沒錯,桃千綠,你要忍,不就是昨天晚上沒吃晚飯,今天早上沒吃早飯,中午又沒吃午飯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可是,我可憐的肚子啊!
“咕嚕咕嚕”?肚子又在號叫。
拜托,你再忍一下啦,桃彌末馬上就要上樓了,等他進了房間你就可以下去找吃的了。是的,是的,就是這樣的。
“吧嗒吧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嗯,看來是堂哥上樓了。啦啦啦,萬歲,我終於可以慰勞一下即將暴走的肚子了。
我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下了樓,跑到冰箱旁邊準備找一些幹糧來救急。但是上帝大叔,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冰箱裏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沒有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萬人景仰的佛祖啊,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接我走啊!我還沒滿17歲啦,我還沒有談戀愛,我還沒有向黑馬王子韓澤旬表白啦!怎麼辦,怎麼辦?
叮,廚房!
嗯。對。
我的腳迅速帶著我的身體跑向廚房。可是?-箱倒櫃半天之後,我才從一個黑色袋子裏找到了兩根蔫掉的黃瓜。
更悲慘的是——那個黑色袋子是垃圾袋。嗚嗚嗚,真沒想到我桃千綠有朝一日在自己家的垃圾桶裏?-東西吃?-?-這都是什麼世道,我這命運多舛的人生哪!
狠狠地清洗過後,連皮都來不及削,我就衝進了房間啃起了蔫黃瓜。可是才啃了一口,門口就傳來堂哥的敲門聲及洪亮如寺鍾的大喊聲:“桃子,快出來,該去進行魔鬼訓練了。”
魔鬼訓練?-?-聽到這幾個字,我頭頂就立刻烏雲密布,鋪了無數層黑線。
三下五除二地把黃瓜藏進被子裏,我小聲說道:“嗯?哥,我,我好像生病了。不行啊,我動不了啦。”
“生病了?”堂哥在外麵自言自語一聲,然後就聽到我的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你怎麼了,感冒了?”
“不,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得了瘟疫吧!啊,好難受啊!”我盡量說得有氣無力,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淋了數十場冰雹一樣慘兮兮。事實上我確實有氣無力,不過都是因為餓的。
“是嗎?”堂哥一臉懷疑地湊近我看了看,還煞有介事地摸了摸我的額頭,皮笑肉不笑地問,“瘟疫是吧?你昨晚幹嗎去了,掉人家牛槽裏了嗎?瘟疫!你還好意思得瘟疫!桃千綠!”堂哥突然吼了起來,“你再不起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啊,再賴著不動我就把你打成瘟疫!”
啊啊,堂哥的表情好可怕,天殺的,他居然是個人麵獸心的惡魔。上帝大叔啊,我要怎麼逃過這一劫呢?
就在我氣′-籲籲、不知所措時,堂哥毫不留情地掀開被子。那兩根蔫掉的黃瓜“憔悴不已”地躺在那裏,他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瞅了我一會兒,然後抓起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拽。
“啊,哥,痛啊,痛,我都這樣了,你真的好狠心啊!你要知道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任何東西啊!嗚嗚?-?-”
我叫了半天,堂哥竟然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這家夥,鐵了心要折磨我了。好,桃千綠,你要忍,不就是學遊泳嗎,你這麼聰明,有什麼事能難倒你呢?真是的,你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啊!東方蕭夜算什麼,不就是東方的宵夜嗎?宵夜算什麼,藐視他!
嗯,為了韓澤旬,就算死也要死在泳池裏!
嗯嗯,就是這樣!
“好了,好了,哥,我妥D-,妥D-還不成嘛,我去。”堂哥停住,挑起半邊眉毛:“怎麼,想通了?早想通嘛,浪費我的大好青春。”
“想通了,但你總不能讓我穿著睡衣去吧。”我還沒說浪費我的大好青春呢!
澤旬兄,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能看得到嗎,你能感應得到嗎?-?-
新一輪的生死之戰又開始了,而且是升級版的。我無法形容我第三次看到東方蕭夜時的表情,除了驚詫,還是驚詫!
因為遲遲不肯出門的我耽誤了一點時間,到達體育館的時候已?-是1點半了。很多人自門口進進出出,絡繹不絕,我和堂哥往旁邊小道上走,隻感覺一抹金黃閃進了視線中,然後就聽到有人叫:“倒黴蛋。”
聽到這個名字,我下意識地轉頭,沒有注意到前麵衝過來的人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呈直線往後倒下去。我閉上眼睛,準備ó-接與大地的第N次全麵接觸,心裏祈禱著這次不要痛太久,輕一點兒就好了。這兩天還真不是一般的虛弱以及倒黴。
可是等了好久,好像還沒有ó-來大地帶給我的疼痛,反而是很柔軟的感覺。難道下麵墊了軟墊?不會啊,剛剛走過來都沒有耶!我慢慢睜開眼睛,想看下傳說中的“軟墊”,卻隻看到了一雙既深邃又純真、又無辜、又危險的漂亮雙眸,俊逸的五官像是撼世大師的傑作,蕭曲一吹,便緩緩從?-中走了出來,靈動而迷人。
上帝,我是做了什麼好事,居然讓我遇見比天使還要美麗、比王子還要高貴的人呢!是不是因為十多年來都隻顧著學習而沒有談過一次戀愛,雖對韓澤旬抱有非分之想卻又望而不得,所以老天爺看我太可憐可悲,於是賞給我一點兒視覺上的補償?
哇,真的是好帥、好酷、好漂亮啊!尤其是他那惹火的頭發,金燦燦的,像田野裏熟透的麥苗兒,還有左耳的鑽石耳釘,以及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哦喲,好金貴的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