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藥靈的是夜晚落羽森刺骨的寒風。
她費力的睜開眼,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她眼中有些迷茫,過了半響才想起來這裏是哪。
“你醒啦。”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藥靈一驚,眯著眼望去,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盤著腿坐在她的麵前,半閉著雙眼,腿間窩著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有淡淡的金光從他的眼瞼裏漏出來,印著他的五官清秀。
她皺了一下眉,記憶有些斷層,她隻感覺自己的後背很痛,過了半響方才記起自己似乎是被魔狼打了一掌。
她費力的抬起手想檢查一下傷勢,卻被另一隻手製止。
“不要動。”那個少年說。
“是…是你救了我?”藥靈努力張口,聲音卻無比沙啞。
少年沒說話,算是默認。他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果子,猶豫了半天,方才掰成兩瓣塞進了藥靈嘴裏。
果子入口即化為一汪清泉流進藥靈的胃裏,她似乎感覺背上的傷也好了許多。藥靈眼睛微微一亮:“靈須果?”
旋即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麵前的少年苦笑著說“沒想到我拚著和魔狼兩敗俱傷,最後竟是便宜了你這家夥。”
“我問,你答。”少年淡淡的說“你若能回答的讓我滿意,我便施手救你。”
藥靈不忿“搶我靈須果也就算了,你現在竟然還威脅我?”
少年看都沒看她一眼“若不是我出手,你現在已是魔狼爪下一抹冤魂,怎麼還能坐在此地和我說話。”
“同是人族,當時激戰你為何不施以援手。”藥靈依舊有些憤怒的說。
“我沒理由幫你。”少年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畏寒“我能把你救出來就不錯了,你被魔狼一掌拍的全身筋脈碎了大半,若不是我及時用金針幫你鎮壓,你現在已經是廢人了。
藥靈一驚,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體內果如少年所說,氣血逆行經脈盡毀,卻在崩潰之時被四根細長的金針堵住了路。
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她明白自己受的傷或許很糟糕,但沒想到會這麼糟糕。
魔狼的那一掌竟生生的把她變成了一個廢人,她本身精通醫術,看到此便知道就算是有再神奇的靈丹妙藥也挽回不了這奇重無比的傷勢了。她是藥仙閣藥靈,自小錦衣玉食,本極高傲,但想到自己以後或許永遠便都是一個廢人了,她哪還有閑心在乎什麼顏麵問題或是身處何地,嘴巴一癟,便哭了出來。
以藥靈的修為,魔狼那一掌雖然會讓得她重傷,但卻不至於會讓她經脈盡碎成為廢人,關鍵是她當時剛好施完秘術,周身靈力全無,身體虛弱致極全無防備,卻恰在此時被魔狼一掌拍在身上,再加上這魔狼屬於五階巔峰,肉體極端強橫,沒被魔狼當場擊殺隻能說明藥靈運氣好。
但藥靈自然不會想到這些,以她看來,自己的身體現在就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在沒有比這更糟的,想到自己以後什麼都幹不了了,或許還會被藥仙閣驅逐。心智還是一個小姑娘的藥靈哭的越發大聲了。
墨止風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原本隻是把想嚇嚇藥靈然後從她嘴裏套出點有關他身世的東西,卻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嚇的哭了出來。他自是不知道藥靈會內視,知道了自己可能會成為廢人。話說回來,從靈師變成凡人的打擊何等之大,若是他人知道了自己會成為廢人早就受不了自殺了,藥靈卻隻是哭一哭已經算作不錯的了,但墨止風不會這麼想,他隻是想起這貨白天大戰魔狼的英姿…然後忍不住感覺自己是不是救錯了人。
“別哭了。”墨止風惱道。
藥靈嚇得趕緊閉嘴,她知道自己的這條小命就攥在眼前這個怪人手裏了,現在就算是被他**,自己也毫無反手之力,怎麼還敢惹惱他。
墨止風倒是一下愣住了,他沒想到麵前的人怎麼突然變的如此聽話,和剛才咄咄逼人的家夥簡直判若兩人。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裏互相望著對方,一個小心翼翼,一個若有所思。晚風吹動著秋葉,四周蟬鳴陣陣,遠處狼嚎叫的悲涼。
良久,墨止風才淡淡的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我問,你答。答的好,我救你。”
“恩。”藥靈乖乖的點頭。心裏卻生出些迷茫。
“叫什麼。”
“藥靈。”
“來落羽森幹什麼?”
“尋靈須果。”
“這落羽森何其危險,你竟一人深入至此來尋這靈須果?”墨止風聲音低沉“據我所知,這靈須果在都城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物,看你衣著不似尋常人家,竟連幾枚靈須果都買不到麼?”
“這是任務。”藥靈輕輕的說“我是藥仙閣的人,你沒聽過嗎?”
“藥仙閣?”墨止風想了想“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