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流速的快慢,水的律動的參差,水下不時變換的美麗光影,水中千奇百怪的的奇石怪草,還有水中幾隻警惕的靈獸,水中各種懼怕的,莫名的目光,以及水中因為他的出現而出現的那抹異像。
盡收眼底。
珈藍金瞳:見魔境。
世間一切,分毫畢現。
世界慷慨的把世界展現在了他的麵前,於是他看清了整個世界。
自然也看到了那枚戒。
那枚在他剛一出現,就開始閃耀淡白色光芒的白戒。
白戒被壓在一塊巨石之下。
就算被重重潭水阻隔,那抹淡白色的光依舊細而不散,他似乎聽到了白戒說“我在這。”
這是一枚想被人尋到的白戒。
不是妖,不是魔,不是靈,是“人”。
它在這靜靜的等了某人十年,現在,那個人來了。
於是它散出了自己的光明,於是被那個人找到了。
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但在墨止風看來並不自然。
比如說:這枚戒,是誰放在這的?
當然不是小狐狸放在這的。
因為與其說是小狐狸放在這的,不如說是白戒自己尋的地方。
是的,這是白戒自己尋的地方。
十年前,白戒化光遁入這處寒潭,以致驚擾了這裏的護潭靈獸,隨戒而至的小狐狸不得已和這隻護潭雪蟒大打出手,雖最後戰而勝之,但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這十多年來小狐狸整日昏睡,其實就是因為體內傷勢緣故。
而它因為體質特殊,再加上當時傷勢過重,以致不敢進入這寒潭中。沒辦法,既是亡者所托,當時小狐狸性子又有些憨,於是便守在了這裏,一守便是十年。
後來小狐狸冒險潛入寒潭一次,看到了這枚白戒。
它被潭中的巨石壓在下麵,小狐狸試了試,拿不出來。
於是它懂了。
然後它走了。
這枚戒和這隻狐,一直在等一個人帶他們走。
現在這個人終於長大了,於是他們終於可以離開了。
墨止風在思考。
他知道現在時間不多,但他必須要思考。
因為…他力氣不夠大。
是的…那沒戒指被壓在潭心巨石之下…要抬起它…想必需要很大的力氣。
咋辦?
這就好像電梯停了你曆盡千辛萬苦終於爬到了十九層累的氣喘籲籲但總算到了知道門後麵就是沙發和床你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這時候你發現自己…沒拿鑰匙。
墨止風現在的挫敗感…簡直是無以複加。
現在咋辦呢?遊回去對小狐狸說抱歉我好像找到了禁錮你的東西但是我拿不出來…這樣?
先不說小狐狸,他自己都覺得好挫。
有什麼辦法呢,能把戒指拿出來的辦法,他仔細想了想,從前世想到今生,十幾秒過去,還是沒想出來。
他現在的境界還太低,做不到所謂移山填海,甚至這塊石頭想要舉起來都費力,它露在水麵上的麵積還不到他本體的十分之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挫敗,連那縷白光也黯淡了些許。
墨止風盯著這忽明忽暗的白光,有些好奇這是從哪來的,一枚戒指為什麼會發光呢。
然後他發現這白光竟然在移動。
雖然緩慢,但還是堅定的向他的方向移動。
他有些不明所以。
終於,白光照到了他的眼睛。
於是他微閉了雙眼。
再睜開時,麵前景色卻猛然一變。
沒有邊界,看不到天地之間,分不清西北東南,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霧氣,又好似光暈。被白光照到的墨止風,莫名來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
這是哪?
突發狀況讓他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於是開始思考。
他清楚的記得是被戒指發出的白光照到,睜開眼就已經出現在了這裏。
莫非是因為那枚戒指?如果是因為那枚戒指的話那…這裏是哪?
墨止風感覺自己的常識遭到了挑戰,他雖然知道這裏已經不是潭底的世界,但他不知道這裏究竟是哪。
這裏的世界不接納他,於是他看不清這裏的世界。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識海波動間,一股淡渺的波動從他身上散發出去。
他竟然收到了回應。
他一愣,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收到反應,他放出神識原本隻是想試試運氣。現在看來,他的運氣似乎不錯。
他隨著回應他的那股氣息慢慢回頭,然後睜開雙眼。
然後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