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腦漿迸裂的場麵並沒有出現,逆風的額頭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乳白色的流光並非進入逆風的身體,而是破開空間進入了逆風的鏡像位麵,然後直達紫府,停留在紫府中央,最後又化成了一本書的模樣。
這是典型的高級法器認主的現象,至於高級到什麼程度——逆風也不知道!
要問逆風此時的感覺,那就是——
痛苦!
沒錯!就是痛苦。
此時的逆風已經頭疼欲裂了!鳩占鵲巢的書冊不但不老實地呆著,反而瘋狂地吞噬起逆風的神魂之力。
這些神魂之力並非神魂的本源,隻是供應神魂運轉的能量,就如一個人的力氣,可以消耗,也可以再恢複。但是當這些神魂之力大肆流失的時候,神魂就不可避免地感覺疲憊,繼而引發肉身的反應,那就是頭痛、惡心、困倦......有點兒像凡人暈船的感覺。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足足一刻鍾才停下來,而此時逆風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透了。
喘著粗氣,閉目打坐了良久,逆風才稍稍恢複了一些。
“還是有些莽撞了!”逆風頗有些後怕地想到,如果讓這書冊再吞噬一會兒,真不知道會不會傷及神魂本源。
心神沉入紫府,逆風仔細觀察起乳白色的書冊。
書冊上已經不是一片空白了,每一頁上都有了一些晦澀莫名的紋路。
“注視”著這些紋路,逆風能感覺到一種玄而又玄的意境,這些紋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體會了良久,逆風的神魂嚐試著將書冊翻到了下一頁。
“咿呀——”
書冊中忽然鑽出來一個梳著抓角的童子,張開肉嘟嘟的手臂伸了個懶腰,又用揉了揉眼睛,發出了稚嫩的聲音。
“混沌一夢三千年,陰陽兩分吾開言;天地生靈勤教化,生死輪回冷眼觀。嗚呼!嗚呼——宇滅宙窮多所見,五行生克獨不沾,力有盡時心未止,但由因果化自然。”
好似大夢初醒,唱了一段偈語,童子才轉向逆風的神魂。
“呔!誰家的毛孩兒?敢來扯你家文化大爺的被子?”
讓逆風不爽的是,這法器絲毫沒有認主的覺悟,先是占了逆風的紫府,接著又吞噬了逆風的神魂之力,目前還有要成長為大爺的節奏。
逆風表麵上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與人相處溫和有禮,不驕不躁,但這都是表象。
當他在外門還是個凡人的時候,就沒有人在他麵前擺高高在上的架子,因為和他擺架子的人都被他想方設法地整治了。外門執法堂的前堂主,在得罪逆風後的第三天,被內門回來的築基弟子打成重傷;任務堂的一個普通執事,在奚落了逆風幾句之後的當天下午,就被勒令辭去了職司,派去了廢品場清理垃圾......
可以說,逆風能被所有外門弟子稱為師兄,一方麵是因為“恩”,逆風給了他們足夠的指導,讓他們修為步步高升,另一方麵則是“威”,逆風有意無意地讓其他人都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的。也隻有如此,逆風才能以凡人之軀在外門站住腳。
凡人之時尚且如此,何況自己已經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