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1 / 2)

到達香山北門的停車場附近已接近下午4點。行進了一段路後,上坡的坡度增加了。古蘭停下了單車。

“月亮單車可以停在這裏。”沉默了許久的聲音在音樂間隙冒了出來。

“那麼,”古蘭一時不知如何表達。

“我會一直在。”

古蘭不由得微笑了一下,把車停了下來,繼續向前走去。

二月的香山冬裝未退,看上去還是很幹枯的樹枝隨著風輕輕的搖著發出低低的沙沙聲。工作日的下午,北門一帶也遊人很少,幾個裝備齊全的步行愛好者大步地超了過去。

步行爬了一陣坡,古蘭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她走到一個平緩的長長的上坡,停了下來。

與12年前相比,這段路好像寬了許多。

坐穩嘍,抓住我啊,小心把你摔出去,不是嚇唬你,抓住!師哥說。古蘭聽話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師哥校服上衣的兩側。不對,不是抓衣服!師哥說著左手扶著車把,右手向後一把抓住古蘭的手放到自己腰前,抓住這!然後高舉右手喊道:開始!自行車隊嘩啦啦地奔下坡去。古蘭雙手緊緊抓住師哥的腰,聽著風在耳邊呼呼作響,緊閉雙眼……。

此刻,古蘭向坡上望去,仿佛看到一群校服飄揚的身影迎麵飛奔而來。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師哥高喊開始的地方。站在那裏,她忽然笑了。當時大家說騎車比賽要男女組隊時,師哥大聲喊,我和古蘭一隊!小夥伴們立即高聲起哄,大喊著一對、一對!師哥在鬧哄中一把把古蘭從女生堆裏拉出來,大聲說,笑什麼,還沒贏呢,上車!

古蘭坐了下來,向坡下、向遠方望去。夕陽的光影把北京城變幻成一幅美麗的水彩畫。藍色的天空上幾抹雲彩泛著淡淡的粉紅,錯落的高樓被暈上了奶白色的微光,祥和,平靜,美好。

那些繁忙的、煩惱的、充滿希望的、滿懷激情的人們,就是這幅畫的像素,他們勇敢地、用心去生活,成就了這幅畫的美好。這座城市是他們追求幸福的起點。就像那幫從這坡上歡快地衝下去的中學生,拚命蹬著車輪,勇敢地飛奔著,向著自己的勝利。

“距離日落時間17:58:20秒還有22分鍾。”耳機裏響起了那個平靜的聲音。在悠揚的音樂中,這聲音就像是電影畫外音,把古蘭拉回到眼前的場景。

古蘭想起被自己放在2公裏外的月亮單車,剛想說什麼,又釋然了。“它”,一直都在的。

“我要去找他。”古蘭像是自然自語又像是對著耳機說。

“是的。你應該告訴他。”耳機裏那個平靜的聲音說。

“我隻是不確信……”古蘭頓了一下。

“隻有問過才能確信。”

“如果他拒絕……”

“如果你沒有問過,就永遠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接受。問過,至少有50%的可能是接受;不問,對你來說就是100%的拒絕。答案隻能有一個,但不問,就是沒有答案。”

“你說的對,答案隻能有一個,而且我要知道這個答案。”古蘭點了點頭,語調也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