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天華看著遠方,林海與夜空的交界處,陷入沉思,那女子說了,整個西南境都講麵臨一場浩劫,他喃喃道:“世道要變了……”
他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身影消散在秋風中。
沒多久天邊就染上了一層蒼藍之色,天空也變得越發白亮,辰介出門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上來了。
他迎著朝陽向城門走去,城牆上已經聚了不少人,黝黑高大的城牆,透亮的橙色陽光,那些人的宛如螻蟻般的身影,遍布牆體,緩慢移動。
監工的老頭搭了一頂草棚,離城牆遠遠的,草棚裏放了大缸,缸中盛滿了解暑的湯藥。
辰介從他身旁走過,那老頭眯眯一笑,笑的辰介不知所以然。
城牆的厚度已經延拓到了七八米的寬度,剩下的就是將黑密石往上壘高了。
搬動巨大的黑密石,若沒有靈力的加持,一般人的骨骼早已在黑密石的重壓重壓之下粉碎,肌肉也不可能牽引得動肢體的運動。
辰介鼓起雙臂,靈力遍布周身,他奮力舉起一塊黑密石,搭在背脊上,那黑密石壓下來,他差點沒有站穩,踉蹌幾步,在地麵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腳印。
一旁鑿石的小哥奚落道:“小兄弟行不行啊?”
辰介輕笑一聲,雖然他隻有一玄煉途境的修為,可是這點耐力還是有的。
才片刻功夫,辰介頭頂上便掛滿了豆大汗珠,背上火辣辣的一片,這隻是第一塊,接下來還要重複這樣的行為成百上千次。
為了緩解身體的疼痛,辰介隻能將靈力的運轉速度再次加快,隻期盼能讓身體中的細胞得到充分滋潤。
到了中午辰介便累得不成人樣,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背脊上的粗布衣服竟然被染紅了,赫然是滲出的鮮血。
太陽從城牆的一頭移動到城牆的另一頭,時間就這般一點一滴逝去。
辰介弓著腰,幾近麻木,想要在此地安身下來,這般痛苦怎麼不要忍受,藥鋪裏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呢。
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腦袋還清醒著,再撐下去會怎樣,最後一絲力氣似乎已被榨幹。
辰介停在了城牆邊上臨時搭建的棧道上,前方的漢子離遠了,後麵的人逐漸跟了上來,辰介愣在了那裏,除了苦苦支撐的意識,他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灼熱的陽關炙烤著大地,鑿石聲乒乒乓乓,單調乏味,好似一首催眠曲。
汗臭味,土腥味彌散在這片空間,久久不能散去。
辰介盯著眼前黑魆魆的城牆,這城牆似乎沒有了邊際,瘋狂向四周延伸,眼中除了那滄桑的黑峻,別無他色。
那一瞬間,辰介到了極限,他聽到了肌肉細胞破碎的呻吟,經脈斷裂的扭曲聲,他的身體徹底垮了,可他還感覺自己站在那棧道上,什麼東西還留在那棧道上?
城牆壘高的已有十七八米,周圍用竹子搭起了臨時的棧道,人影就在棧道中緩慢移動著。
驚呼聲打破了這乏味的節奏。
“那小子要掉下去了!”
辰介和背上的黑密石一咕嚕從棧道邊緣翻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向下墜的黑影望去,從從這裏掉下去,就算不死也要重傷,如果被背上的黑密石壓上,那就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