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得出結論,不過是兩位爭寵的把戲,但燕子離卻始終覺得,哪裏有不對經的地方。
隻不過,這個疑問維持沒多久,就被另一件事打破了。
孟丞相深夜在府中遭人暗算,聽說受傷不輕。
燕子離急了,拋開何嬪的問題,就朝孟府方向趕過去。
孟平是她的恩師,若沒有孟平當年的相助,不會有如今的燕大人。這兩年,孟平可謂是把她當親生兒子一般對待,什麼都給最好的。燕子離心裏,也早把孟平當做親人看待,所以對孟夕瑤也是如妹妹一樣看待。
隻是最近皇城之中到底出了什麼事?自從百裏晉回東梧之後,這事情一樁連著一樁發生。
可聽皇上那意思,他已經讓手下嚴密盯著百裏晉的暗線了。難道說,還有沒被拔出來的釘子嗎?
孟府內,下人們亂作一團,從孟相的房間裏端出一盆盆血水。燕子離不顧下人勸阻,硬是闖進房內。
“丞相!”
隻是一眼,燕子離就覺得心口一震,疼的發麻。前陣子還談笑風生的孟平,此刻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胸口包紮了一道又一道,可止不住的血還是一點一點染紅了白布。
燕子離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步一步,艱難的邁向孟平的床邊。
“咳咳,是,子離來了。”
孟平隻覺得吐出一個字都艱難萬分,流失的力氣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丞相,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燕子離痛苦低吼,眼眶迅速蔓上了淚水,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子離,我,我恐怕不行了,你要答應我兩,兩件事!”
孟平斷斷續續,說幾個字就要停下來喘口氣。
燕子離想阻止孟平再說下去,因為她看到,隨著孟平胸膛的起伏,傷口上的血流的更加凶猛。
“讓,讓我說完。子,子離,我走之後,你一定要,要照顧好夕,夕瑤。”
看著孟平忍著痛苦的神色,燕子離恨不得此刻受傷的是她,而不是孟平。
“還有就,就是,子離,我知道,你是,是燕家後人,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不管怎樣,你都要以君臨的江山社稷為先。”
最後一句話,孟平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
燕子離震驚的瞪大雙眸,丞相大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從一開始就知道嗎?那為何還會答應收留她,裝作不知道一切的樣子。為什麼會說這種話,難道丞相知道殺害燕家的凶手是誰?
“丞相,子離答應您。會好好照顧夕瑤,凡事都以君臨的江山為先。”
孟平虛弱的笑了笑。
“子離,苦了你,了。我還是,想勸,你,你還年輕,過去的事,就,就讓它過去吧。你,你總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說罷,孟慶雙眼驟然失了神。
“丞相!”
寒冬正月,皇城中一片肅殺氣氛,清冷的長街不同於往日熱鬧。
權傾兩朝,為君臨江山貢獻一生的丞相大人,於昨日深夜,去了。
朝中百官集體為孟相扶靈,燕子離走在棺材後麵,雙眼無神,動作麻木。
百官都隻道燕大人是孟相生平唯一的學生,如今孟相慘死,燕大人如此悲傷也是情有可原。
君莫寒自然也要來送孟相最後一程,他坐在步攆上,一眼看到了神情麻木冷漠的燕子離。
心下觸動,仿佛切身感覺到了燕子離的悲傷。
君莫寒忍住到那人身旁的衝動,也陷入對孟平的回憶中。
孟平之所以做了兩朝丞相,重要原因還是君莫寒。
當君莫寒還是一個勢力低微,不受皇上寵愛的皇子時。孟平作為當朝的丞相,是指名道姓支持他君莫寒才是唯一能帶領君臨走向繁華的明君。
父皇當然不相信,他隻希望自己與那惡毒皇後的嫡子繼承自己大統。
可君莫寒怎麼會允許,那些欺壓他,害他母妃至死的人如此順利登上皇位。
於是,暗中收買人心,拉幫結派,建造獨屬於自己的勢力。
不出所料,他弑父殺兄,屠盡那些曾欺辱他和母妃的人。猶記得,那夜下著大雨,留在地上的鮮血很快被雨水衝刷個幹淨。至此,他君莫寒登上了那個帝位。朝臣中縱有不服者,也被他清理了幹淨。
孟平曾說過君臨的皇帝唯君莫寒一人可擔也。他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帶著蔑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現在睥睨江山的正是他君莫寒,以鐵血手段上位的他,把君臨治理的很好。
一晃那些日子都過去了,那個唯一賞識他的人,也走了。
燕子離仍沉浸在悲傷和疑惑中無法自拔。孟相生前要對她說的話,她很是不解。
燕家的仇一定要報,不管她要為此付出多大代價,她都心甘情願。要她忘記那夜猙獰的大火,實在是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