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是有些不如意,因為,我始終很鎮定,沒有在荒亂中失去分寸,沒有落荒而逃,更沒有出現大喊救命的劇情。
據說,那是事件剛剛開始的前兩天,白水和老遊被通知去縣裏召開事故處理緊急協調會。
會後,他們正要離開政府機關大樓,卻被跟隨而去的死者家屬圍了起來。死者家屬要求白水把他正用著的公司汽車的鑰匙交出來。
很顯然,死者家屬要扣押車輛。
白水想:這怎麼行啊?這是公司的公車,我沒有權利支配,再說,一直以來,車輛維護費和保險都是自己掏的腰包,怎麼能說交出來就交出來呢?
不給!不給就打。死者家屬一哄而上……
麵對強勢的死者家屬,白水隻得大喊“救命”!
這下把機關大樓裏辦公的官員驚動了。
可最後還是隻能是“你們公司要理解死者家屬!”
白水自然也“必須理解”!順了死者家屬的意。
白水成了他們的“俘虜”,公司那輛東風本田車成了“戰利品”,被他們扣押了。
死者親友當時有人還拍了視頻,小青她們覺得好玩兒,時不時拿出來播放一下。
老遊在給我提起當時的情景時,還當著死者家屬的麵,把白水遭到死者家屬圍攻這段場景描述的繪聲繪色。他還拿聲拿調地,學著白水大喊救命的聲音給大家聽。
我當時想,這是什麼心態啊?你老遊到底站在什麼立場上呢?一個老同誌的是非觀念竟然是這樣的。
今天,我也被死者家屬圍困了,死者家屬也是強勢出擊,而且,也在縣政府機關大樓裏。老遊會不會是期待出現相同的劇目,或者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效果呢?
但是,我認為他如果真有這樣的心態,肯定會失望。因為,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老遊為死者家屬立了那麼大一個“功”,可家屬們還是沒有立即放了他,給他自由的空間,還是把他當成“公司的人”,要他跟我們一起“好好想辦法”。
算了,不想再提了。我一下子感覺那一幕幕實在太無聊了。
沒必要計較了。
我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老遊。我告訴他:“接下來,趕快想辦法,至少要給人家家屬吃個定心丸。”
“你打算怎麼辦?”老遊問。
“要做到的確很難。我也在發動朋友盡可能幫他一下,也在跟他的朋友聯係,盡量說說,看能不能幫他渡過難關。我是感覺方總可能在有些朋友麵前不好開口,顧麵子。隻好我們幫他揭開。我們處境很艱難了,再這樣下去,以後發生啥子事情,可能我們都很難預料。”我跟他分析我們所麵臨的問題和方先生的困境。
“是哦!”老遊也認可。
我意識到方先生籌錢有很大的難度,可能要盡力想辦法幫助他。幫助他,也是為了盡快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我們自己也能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我們似乎已經冰釋前嫌,又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越靠越近了。
畢竟,我們還要一起做工作,還要呆在一個臥室裏,還要躺在一張床上,接受同樣的監控,身不由己。
我想起有一種說法: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
我心裏明白,無知的死者家屬也隻是在當時發泄一下,不會因為他說出了公司內部的這點秘密就放過他,因為,那條信息對他們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他們要的是錢。
想到這些,我不僅原諒了他,而且,還要感激他,因為,他或多或少還是會跟我一起分擔,一起承受的。無論怎麼樣,如果老板不給錢,或者家屬覺得沒有保證,肯定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我的估計沒有錯。
死者親友們又在套房的大廳裏高聲喧嘩起來,有大聲打電話的,有打麻將的,有坐在沙發上椅子上談論的。
我們坐在臥室裏靠窗邊的椅子上,一邊聊著,也一邊不經意地打量著室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