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白驚鳴的話落下後不久,群臣還未將心中的那口緊張之氣舒緩開來,兩道一遠一近的聲音已經傳入大殿之中,聲音都十分的鎮定且語氣堅定。
率先進來的是白墨澤,他一身風塵仆仆,大步邁進殿內後,給白驚鳴行了行禮,又和韓久時點了點頭示意,而後垂下雙手站立於中,“陛下,臣弟認為不可,繾綣因陛下緣故才有如今的悲慘之果,難道陛下要讓她至死都要成為這場政治的棋子嗎?”
“放肆。”白驚鳴怒道。
與此同時,一起進來的帝辛,什麼也沒有做,直接站在了白墨澤這邊,“陛下,臣也認為言王說的有理,公主被火困於山,遭人刺殺且無力逃生,如今她不在了,難道墨澤還要送她去異國他鄉嗎?”
突然,韓久時低聲邪魅的笑道,“二位莫不是忘了,出嫁從夫之理了?”
他緩緩走向兩人對麵,步伐懶散而緩慢,與兩人拉開一定距離,這才停下腳步,看著兩人,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眾臣中有一個官員走出來,站在了韓久時身旁,對著眾人行了行禮,才道,“此事關乎國體,微臣以為九公子的話無錯,公主此前是送往韓國,承蒙他國不嫌,理當奉送,以結兩國友好。”
他剛說完就迎來白墨澤的視線,白墨澤冷漠的笑道,“這位大人,即是如此,公主如今身死,需要用一些童男童女來送公主,本王看你如此為國,不如你的子女來為繾綣送行如何?”
那人聞言,不由的後退了幾步,驚恐的指著白墨澤,眼見這個情況,眾人都互相看了看對方,什麼也沒有說。
殿外一片沉寂無言,天空逐漸落下了紛紛揚揚的水滴,雨水逐漸變大,仿佛是誰在哭泣一般,大風也逐漸出現吹拂著,拍打著房屋,將打開的窗戶強行吹斷塌了下去,外邊站著的人在風中左搖右擺著身軀,讓人心中不由的一緊。
另一邊,聽聞溫繾綣出事的言西樓從青樓的美人堆裏起身,對著門口來報的人道,“誰說的。”
門口傳來聲音,“城中的人都提前一個時辰收到了消息,史家小姐史青讓小人告訴您,您說將公主消息告知的事情她一直都做完了,算是對她父親對你所做的補償,如今公主已經不再,她以後也不會再來見你了。”
言西樓低下頭停頓了一會兒,才抬眸緩緩道,“我知道了。”
門口的人說道,“小人先行告退。”
言西樓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掃了一眼屋中還在的女子,不耐煩的眼神讓她們顫抖著起身,連跑帶爬的離開了。
在屋中他沉默著不知道想什麼,身形微微踉蹌了一下,才邁開步子朝著屋中唯一一個對著街道的,離他非常遠的窗戶走去,眼中也透過了一些複雜,心中也震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到床邊,風聲吹的嘩嘩作響,垂於身側的手有些遲疑的抬起,放在了窗戶下方,等了一會兒他才用力推開,風一下子就吹倒了支撐的支點,讓他不得不用手撐起,剛好這時,一些白色的東西從他眼前劃過,有些還被他的手臂遮擋在胳膊上。
穩住身形和適應之後,他才看清卡在自己手上與胳膊上的東西是什麼,是剪過一些圖形的白紙和純白的紙,拿起寬袖擋住的東西,抬起頭就看到了漫天飛舞著的全是他手中的東西,仿佛七月的某一天,夜晚所有人都祭拜親人之後留下的東西,漫天飛舞的紙灰和白紙,灰沉沉的天色宛如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壓的人心頭喘息不了。
這一刻他心頭的那一份僥幸都伴隨著這些落下敲響的雨滴聲逐漸被打落在了無盡的深淵之下,他將收起白紙靜靜的握成了一個疙瘩,將它扔在地上後鬆開了窗戶,離開了這間屋子。
而就在他離開之後沒有多久,朝廷就頒布了將一些王公貴族之女送往韓國,用來和親,溫繾綣以皇子妃的名字正是隨著韓久時於明日啟程。
具體原因為何,沒有細說,隻是淺淺的說了溫繾綣被害是由刺客,墨澤會派人查清給眾人一個交代。
就在這道聖旨頒布以後,白墨澤與帝辛先後離開皇城,就連皇帝都不知道緣由,眾多的謎團仿佛隨著他們的離開,變得更加的讓人覺得可怕。
因為韓久時的到來,此事一下子被傳到各國,始國國君君華知道以後,閉門一日並未出殿,也未上朝。
……
又過了三天。
夜晚來臨,墨澤境內某處山林之上,一個披散著頭發,狼狽的人在夜晚漆黑的光線中,被人吊著綁了起來,而在她的下麵是堆積了許多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