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天色逐漸變得更加暗沉,雲層隨風在天空中飄蕩,風將它吹散又合攏,仿佛有一雙畫著沙畫的手在背後操縱著,時明時暗,若有若無,勾勒出一幅幅絕筆的畫卷。
風華殿,內院。
背對著離寢殿不遠處,一條石子路綿延撲到了草坪的邊沿,堆砌的白石子路將其圍起來,石子路兩旁坐著一些矮小卻十分美麗的花朵,草坪的右側對著一處六角亭,古樸而又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圍著的一棵年的大樹上綁著一個秋千,坐在秋千上的白風華任由著身後的宮女推著秋千,自己則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時光,靈動的小臉上揚起,睫毛隨著隨著身體傳來的舒適感微微輕顫。
櫻桃般的小嘴嘟起,配上她一身華麗粉衣長裙,將她襯托的更加嬌柔和令人心動。
慢慢的身側一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坐在秋千上的人逐漸睜開眼睛,側臉看著來人,“都辦好了?”
春梅躬身,“是的,隻不過,尚書家的二小姐讓奴婢給公主你說一句話。”
“話?什麼話?”
“不知道可否帶一個朋友前去。”春梅眸子緩緩向上抬起,身體依舊維持著趴著的樣子,頭也沒有動,轉了轉眼珠子,繼續道,“奴婢認為,這尚書府的小姐恐怕是想拉攏繾綣公主,殿下不如送她一個人情,也好為太子殿下做一個鋪墊,利用這個二小姐可以得到一些消息給皇後娘娘,讓她可以多為殿下籌謀。”
抬起手製止身後宮女的推動,白風華雙腳踩在地上,疑惑道,“這與溫繾綣那個丫頭有什麼關係,怎麼又和尚書府扯上關係了。”
春梅目光溫柔,帶著一絲嗔怪,整個人都是一副姐姐看妹妹單純時的無奈。
“公主殿下不知道這些也難怪,最近皇後娘娘派出去的暗探回來報了,這一年中,言王爺都時時去了繾綣公主的院子,目的是想拉攏,陛下也知道此事,所以才有了上次她跪在禦花園的情景。”
“那和尚書府又有何關係?”
“哎喲喂,我的公主啊,皇後娘娘那是保護你,所以沒有讓你參與這些事情,也不知道這繾綣有何本事,讓所有人都搶著她,奴婢聽過皇後娘娘說過,這尚書府是站在言王爺身旁,此番二小姐如此請求,怕是知道了我們的不會給繾綣公主請帖,所以才會...”
白風華驚訝的站起身,片刻後帶著沉思道,“也就是說,他們想借助這次來幫皇叔拉攏溫繾綣,而我們都是他們的一個契機。”
春梅舒了一口氣,“不錯,正是如此。”
“那不行,本公主要去將他們的惡行告訴父皇。”
說著就轉身想跑,被春梅一把拉住,驚恐的看著她道,“公主,你是想讓娘娘和太子跟著你一起毀滅嗎?若是如此去告訴陛下,那你的母親,我們的皇後娘娘就會因為參與後宮爭鬥和幹預政事被陛下處決,你難道想她去死嗎?”
“我...”白風華冷靜下來,被她吼得有些發懵,心底有些慌張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
“公主,你現在要冷靜,一切還有皇後娘娘,而且...老奴並不讚成你去對付繾綣公主,她對於帝王爺並沒有什麼心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公主你確實不妥,也給娘娘惹來了麻煩。”
身為子女卻喜歡了自己母親的死敵,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該發生的事情,更加不明智的是,將原本可以利己的人趕走去了敵人那裏,更加不是什麼好事。
被指責了的白風華,惱羞成怒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想教訓我。”
吼了的春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腹部,背挺得筆直,“若公主想處死奴婢,奴婢也絕不會有怨言,隻是帝王爺是你父皇的男寵,公主要明白什麼人才是你的對手,您身為娘娘的女兒,應該萬事都以娘娘和太子為先,太子才是公主未來的依仗,娘娘是你現在的憑仗。”
“那又如何,沒有他們,本公主還是父皇的女兒,父皇又怎麼會喜歡一個男子,他們都是男人,男人怎麼能夠在一起。”白風華惡狠狠地瞪著她雙手捂著耳朵,有些瘋狂的衝著春梅吼道,忍不住時,手還在對方臉上打了兩巴掌,打後便冷靜下來,有些奔潰的看著別的地方說道,“這一切就算是如你所說又怎樣,與本公主不喜歡溫繾綣有關係?那樣的女人,本公主倒要看看她有如何本事。”
“公主...”春梅歎息了一聲。
“別說了,本公主心意已決,即便真的做了什麼,本公主也相信父皇不會真的會嚴厲的懲罰我,把幾日後在望江亭詩會的帖子送一封給溫繾綣,另外去回尚書府那個小姐,她說的本公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