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沉默收回眸子,將視線落在了坐在樹下人的身上,正巧與對方的眸子撞在一起,一瞬間,對方深沉宛如暗夜的眸色一下子將他捕捉其中,他自己仿佛一個獵物,被她撒下了一個巨大的網網住,卻又不準遲遲不動手。
那種透析靈魂的直視卻仿佛一把利箭,直接穿透了他包裹如寒冰的心,一點一點的如破土的嫩芽一般透視了他心中的想法。
溫繾綣看著他的臉,浮現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他猶豫卻有遲疑的舉動,裝傻的說道,“你想說什麼?”
她這麼直白的問出了,楚灼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心底也進行了十分掙紮,耳旁與此同時卻傳來了笑聲。
“不用糾結了,我不會在意的,也不會怪她的,沒有下次。”
“恩。”楚灼的心一下又活躍了起來,平靜的目光下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越發深邃,俊美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原來一切她都明白,從認識那天起,他便知道這個人與他認識所有人都不同,盡管不想承認,她的確擁有一種滲透人內心靈魂的能力。
溫繾綣神情陡然一轉,有些調皮道,“作為報答,幫我一件事情,你不願意也可以拒絕,不強求。”
熟悉的神情,楚灼慢慢放下心來,知道她真的放下原諒了,心底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些無奈。
“說吧,事情。”
溫繾綣抬起手指著他,嘖嘖兩聲,搖頭道,“你看看,這一原諒,這冷漠高貴的本質又出來了,早知道就不這麼早說原諒了,讓你愧疚我。”
楚灼,“……”
溫繾綣站起身甩了甩胳膊,轉身將手背於身後,背對著他道,“你將賢王爺帝辛包庇公主名聲這件事情告訴廉勻,順便告訴他,這次白風華邀約的目的是為了除掉他,至於如何告訴他,就看你的了,不要讓人發現了。”
“你為何不讓那個丫鬟一起做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一個人做完了又有什麼意思。”
楚灼,“若白風華不對他下手,你這件事情不就白費了。”
溫繾綣淡然道,“其實我並不想傷害她,她不下手是救了自己,而我則另想辦法,如果她有心做這些事情,那就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不錯。”楚灼答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其他。
人生逢亂世,沒有誰可以做出正確絕對的正確的選擇,唯一的原則,讓自己不受到傷害,無愧於心,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他的回答讓溫繾綣笑出聲,慢慢的又走回去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開始將棋子全部放在棋盤上。
擴展折疊的棋盤麵,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全部放在上麵,隻有楚灼的,被她放在了袖子裏。
突然,溫繾綣轉身看向平日自己休息的樓閣,一點點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個人似的在挪動似的,一直到自己棋盤對麵停下。
“呐,楚灼,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人在?”
走過來剛好坐下的楚灼身形一僵,立馬站起身看了一眼周圍,才再次緩緩坐下。
“沒有人,你莫不是腦子最近太警惕,想多了。”
溫繾綣斂起笑意,多了一絲嚴肅,“不,我感覺他就在周圍,可能是你我看不到。”
楚灼挑眉,“那你覺得是誰?”
他心底雖然有些不信,但是卻不想反駁她,或許真的是她最近壓力太大了。
收回手,溫繾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側眸笑著道,“楚灼,我是不是從沒有告訴過你我的來曆?”
在他們對麵的人看到她牽強的笑意,一襲白色裏衣胸口微敞,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如墨的頭發披散在他的身前和身後,妖孽俊美的五官上浮現出如春日灑下的第一縷陽光,深邃的眸子裏帶著癡癡的眷戀與溫柔,修長的手慢慢伸出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手慢慢的收回來,狹長的眸子垂了下去,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浮現出了一起苦澀,看了讓人心中一下子心中酸澀不已。
隻見他薄唇輕起,無聲中嘴裏說了一句話,“傻瓜。”
當聽到溫繾綣對楚灼說了那句話時,充滿哀傷的人再次抬起頭,看著她,靜默的觀察著她一顰一笑。
楚灼沉思了一下,好看的臉上眉心緊蹙,讓他更加多了幾分陽剛與魅力。
現在想想,好像他真的對於她的事情不是特別的熟悉,隻知道她是白驚鳴從民間認回來的女兒,她什麼沒有提起,他尊重她的意思也沒有問,現在突然說起,倒是讓他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