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冷冷地瞥眸看了一下撲在麵前的女人。
她這是在求他嗎?
真是個沒膽量沒骨氣的女人嗬!
他不屑地笑了,心中更加肯定,這個女人配不上他!
他唇角微翹,冷冷地反問,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的確與他無關,他來這裏,不為救她,隻是想鏟除暗宮陰影下的一個毒蟲——地宮而已。
他這麼想著。
卿雲月曉得他不會再去救人,回頭看了看逃出來的地宮出口,想到那裏已經塌陷,再回去也隻能幹著急,甚至有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與卿家弟弟妹妹們沒有任何的幫助,所以氣鼓鼓地在邊上找一棵樹幹邊上坐下。
她不走,但是坐得近了,總能聽到一些雲修他們的消息不是嗎?
雲修這麼聰明,有他帶著雲鈞,一定不會有事的!
至於雲星,她或許壓根就不在地牢裏呢?
坐在樹下,一時間念頭轉了許多下,有安慰自己的,也有祈禱奇跡,還有,靜靜地看著夜梟發呆。
他冷血,殘酷。
所以,那一夜的纏綿,隻是一夜而已對麼?
卿雲月支著頭望著他,他冷,她起初以為不過是性子不願近人的冷酷,那樣很吸引人。隻是她今天終於知道了,那是一種從骨血裏透出來的冷,冷血的冷。
她眸子裏的失望色彩越來越盛,她知道,從此她跟他,形同陌生人。她不想,也不敢跟這樣冷血的人打交道。
或許,他還認為她不配跟他打交道是不是?
嗬!
眸中自嘲的色彩越盛,她是有什麼樣的自信才會以為他喜歡她的!
骨子裏的冷意越來越盛。
然後她想到了,若不是自己的好奇,將弟弟妹妹們帶進了醉仙樓,他們是不是就還能在村子裏種種地,搗鼓搗鼓醬油泡菜一類的東西,過著簡單而衣食無憂的生活?
如果她有些能力,是不是就能將雲鈞他們帶出洞穴了?
她好恨自己,明明沒什麼實力,還到處亂跑,最終將他們陷入了地宮裏。
越是想著,淚水就越是止不住地嘩嘩往外冒。
夜梟正在等手下的消息。
他沒想到那個地宮首領竟然這麼決絕果斷,他們剛到的時候,那個首領竟然直接引爆了地宮裏埋設的火藥。
所以他措手不及了,本來想要實施的營救計劃,也在那一連串的爆炸中崩塌。
不知道為什麼,在火藥爆炸的一瞬間,他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著急,心酸,擔憂一同湧出了胸口似的,要將他淹沒。然而這樣的感覺,在看到卿雲月從洞口跑出來的瞬間,煙消雲散。
到底是什麼緣故?
難道是巧合?
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差這麼一個?
斜眼瞥了瞥坐在不遠處的卿雲月。
幹巴巴,瘦瘦小小的,有什麼好?
可是見她縮成小小一團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抬步向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到底在做什麼?
哼!
眸中看著蜷縮在樹下落淚的女子,心中隱隱泛疼。
握了握拳頭,“如果這個女人會是他的弱點,他不介意親手抹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卿雲月的淚水似乎流幹了。一雙眼睛紅紅的,腫腫的,望著洞口的方向。
她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雲修幾人的生還可能性就越小。
可同樣的,隻要沒有見到他們的屍體,那就是有希望!
卿雲月怔怔地望著出口處,夜漸漸深了,濃鬱的夜色將視線都給遮住,她隻能走近一些,更近一些,那就能在雲修他們出來的第一時間見到他們了對不對?
森冷的夜帶著蝕骨的寒涼,一點一點地刺進她的肌膚,鑽進她的骨骼。可是她不在乎,隻是站在洞口處,一動不動!
終於,洞口處有了動靜!
卿雲月幾步小跑,迎了過去。
黑衣人剛出洞口,驀然見到一個影子撲到麵前,剛準備動手擊殺來襲者,好在他們反應快極,在看清楚麵前的人是他們宮主的女人之後,立即收了刀劍,繼續著自己的事。
一連幾人被抬了出來。
“宮主,找到幾個活口。”有人向夜梟稟報。
夜梟點了點頭,沒多作聲。
卿雲月挨個數過去,他們並沒有穿守衛的那種厚重的鎧甲,但是沒有雲修,雲鈞,雲星,甚至劉子璿。
再繼續等著,後來又陸陸續續地抬出來許多人。
終於,見到了雲修。
隻是雲修現在昏迷著,好在看他胸口的起伏,還好,還活著!
暗宮裏的大夫過來瞧了一眼,說是沒什麼事,先休息會再說,就去看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