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那日夜梟還不一定會到地宮裏去尋找劉子璿。
雖然他到夜梟的府邸裏請求過,但是如果不是卿雲月,他不一定會派人留意到劉子璿。
更甚至,在地宮裏,也不會刻意去尋找。
隻是劉子璿回來以後,那呆滯的樣子,著實讓家裏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卿雲月雖然對流雲琅琊沒什麼興趣,但是既然是遇到人了,對她又是如此禮到,也不好拒絕什麼。
毅然微抿了唇,麵上一副無所謂似的風輕雲淡,對著掌櫃的和店小二微微側首,“你們從明天起不用來了。”
掌櫃的一聽到這個話,立即全身頹然坐在了地上,老淚一把把地用力抹著,“東家,看在老奴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次就繞了老奴的有眼無珠不識貴人吧!”
店小二更是幹脆,直接撲上來就抱住毅然的大腿,“東家東家,小人為流雲琅琊盡心盡力,為什麼要辭退小人。小人沒錯啊,小人沒錯!”
毅然“唰”地一下打開折扇,對著腳下抱著的店小二就是一揮,也不知道哪裏突然來了一陣風,將店小二直接吹出店外,滾在地上。
“丟人顯眼的東西!”毅然斂眸,“掌櫃的是要本家請出去,還是自己出去?”
這聲音愈冷,讓人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這才知道,這個男人,原來發起脾氣來時,遠不像他先前那樣的風輕雲淡。
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很可怕!
店小二和掌櫃的看到他這個模樣,竟然顫顫巍巍地在酒樓外叩拜著,竟不敢再繼續走進酒樓裏。
毅然側過臉,當是沒見到他們兩人的模樣。不聲不響,宜不加理會。
卿雲月遠遠地望著,兩人的額心都磕出了鮮血,他卻毫不在意。
似乎沒看見的樣子。
“這裏說話不方便,不如我們兩先到閣樓裏小談一會,我有許重要的事情想請教你,關於劉子璿的。”
卿雲月點了點頭,大概知道他這次的到來就是為了劉子璿。
她也好奇劉子璿回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人追到了流雲鎮上來詢問她事情的經過。
當然,夜梟此時在京城,隻是以夜梟那樣生人勿進的樣子,大概要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麼,還不如來流雲鎮一趟呢。
卿雲月跟這他走進了房間裏,她將那天的事情經過都跟毅然說了個清楚,嗯,除了玩壞了也不可惜那段。
毅然靜靜地聽了卿雲月的話,沒有任何打斷,隻是輕抿著的嘴唇顯示著他的不高興。
等卿雲月說完,他詢問了幾個問題,恰到好處,正好把細節補了個清楚細膩。
卿雲月不得不佩服這個男子的心思細膩,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沒敢再如從前那樣隨意開口,但凡說話,都仔細斟酌一二才敢出口,生怕被抓到什麼同腳錯處。
“所以姑娘說的若屬實的話,子璿在地宮中曾經清醒過片刻?”毅然沒有放過這處細節,出聲詢問道。
卿雲月點了點頭,這點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大概是從她身體裏抽出的那種泉水開始。
“那當時姑娘可發現周圍有什麼奇特的事情,或者現象嗎?”毅然繼續問道,沒有打算放過這處細節的準備,然後又整了整衣襟,正座道,“剛剛語氣有些急了,實在是子璿的狀態,實在不容繼續拖下去了。”
“劉公子到底如何了?”卿雲月好奇地問道。
她以為從地宮回來之後,劉子璿一直沒有動靜,是因為隨著醉仙樓那種白色粉末斷絕了之後,就會慢慢地好轉起來,沒想到這幾天過去了,卻迎來了毅然。
毅然靜默了,陽光透過窗柩的縫隙撒在他的側臉上,顯得額外的靜默與安謐,在隱約的襯托下,他臉廓的棱角更加分明。
好看的麵容給了卿雲月一個錯覺,就好像他在用現在溫柔且斯文的一麵,遮掩住了曾經心底的陰暗。又好像他心中有個不可觸碰的陰影,就如同他臉廓下的那道陰影似的,藏得小心仔細,卻在陰影下,留著一塊好大的傷痕。
毅然纖細的眸光輕輕地移道卿雲月的身上,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問道,“卿姑娘,你可有上京的打算?”
上京?
卿雲月心中猛然一跳。
京城,這地圖的難度對她來說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如今,對她來說,還沒到那個時機。
卿雲月微低了頭,如果現在去京城,毅然定然會對她給予一些相應的幫助,那麼這算不算是一個走到更寬闊更廣大的世界的契機呢?但是她現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甚至連這做菜的能力,都還隻是在實踐中。若是毅然將她帶到京城裏,順手將她扔出去的話,她估計連衣食溫飽都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