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也在邊上坐了下來,早就已經為了他準備好的釣魚竿,他順手拿起來,擺弄了一下,將釣魚竿甩向平靜的湖麵的時候,低沉的嗓音淡淡地響起,“我要說的不是很多,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已經找到了,我想你應該也收到了消.息,我現在隻想你幫我一個忙。”
邊上的老人不過是笑了一聲,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峻瑋,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你覺得你這些年做的怎麼樣?”
聶峻瑋沉吟了片刻,倒是實實在在地回答:“我很感激你當年帶我出來,我不敢說自己有多少的包袱,但是我想沒有一個人願意自己是完全被浸黑的,誰都希望自己是善良的。我不是善良的人,不過如果是去做有意義的事,每個人的心態都會不一樣,會覺得自己生於這個世界上是一個有用的人。”
紀老十分滿意他的剖析,點點頭,“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說明我沒有看錯人。峻瑋,你是一個人才,我一手把你帶出來,說實話,你是我的驕傲,當年楊錦森利欲熏心變了節,你和他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他讓我很痛心,幸虧你讓我很欣慰。”
聶峻瑋多少精明的人,多少也聽出了點紀老話中帶話的那些含義,他唇線微微一沉,盡管知道機會渺茫,卻還是忍不住開口,“紀老,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把程序給我,我必須要程序,我想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魚還沒有上鉤呢。”紀老答非所問,伸手指了指平靜的湖麵,語氣淡淡的,“不能著急。”
“紀老――”
“峻瑋,如果你能分析利弊,你就會知道,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這些都不需要我教你。這些年你的表現一直都很不錯,你隻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眾人的麵前,你不需要再周旋那些人,不要功虧一簣知道麼?更不要讓我失望。”
聶峻瑋緊緊地捏著釣魚竿,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難道我要為了那些任務犧牲我的親人?”
紀老哼笑了一聲,似乎是不以為然的樣子,“你是在說你的弟弟麼?難道你不知道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麼?他現在可以安安穩穩地躺在醫院那是因為還沒有把楊錦森連根拔起,所以不能打草驚蛇,否則他的罪也不會比楊錦森輕多少。”
聶峻瑋啪一聲掉丟了手中的魚竿,這些年他第一次在這個老人的麵前失控,全身緊繃著,語氣更是暗沉了幾分,“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你要拿我的親人開刀,那麼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紀老,我很感謝你當年把我帶回來,但是我做人還是有原則的,之前結婚的事情我已經妥協了,現在我隻要求你把程序暫時交給我,我有辦法把楊錦森帶回來,就看你到底信不信任我。”
紀老皺著眉頭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隨手撥弄了一下手中的魚竿,這才出聲,“我怎麼會不相信你的能力,隻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並不是我會不會信任你的問題,那個程序關係到的東西太大了,不然我當年也不需要你去攔住楊錦森――”
聶峻瑋呼吸一沉,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紀老的話,“不用跟我說這些,利弊關係我懂,我隻要你的一句話就夠了。”
紀老終於沉默。
聶峻瑋見他不吱聲,也不再出聲,他在等他的最後攤牌。
他認識這個老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的這一關並不好過,不過精明如他,聽紀老剛才那麼幾句話的意思,他就知道,他不是不同意,隻是還沒有說到最關鍵的地方。